“……”原来不是想赖上苏师兄这一脉的关系,而是闹了矛盾想要找契机服软求和?李宽沉默良久,颇为艰难地开口,“所以,凌师弟是想要怎么做?”
“师兄总是很心软的,我若再可怜一点,或许他就……”凌琛说到这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却仍冷着张脸,狠了狠心,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李师兄你往这儿给我来两鞭,不,多抽几鞭,最好能见血。”
李宽:“……”
讲道理,抽下去的话执法长老真的不会来找麻烦吗?同门相残,仗势欺人可是犯了门规的,再者他也无势可仗……而且才被苏师兄警告了一次,转头他就又把人给打了,他得是有多阳奉阴违,这不是为难人嘛!
“装可怜这种事情,还是师妹们比较……嗯,擅长。”
李宽几乎想要直说,这种手段,争风吃醋的小女孩用得多一点,但瞧着凌琛一副受教的表情,他头都大了。
面前这个年纪确实也没多大,成日里板着脸才显得少年老成,所以小少年嘛,脑子一时不清楚也是有点,但是会配合凌师弟这么不靠谱的主意的自己,或许也是哪里出问题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同苏师兄说清楚?”
少年老成的凌琛别开眼,脸色如旧,只耳根染上一点红晕,肩上的猫儿受惊一般叫得凄厉,“是了,多谢李师兄提点,凌琛来日必有重谢。”
他这就打算去丹霞峰找苏牧,总要知道为什么师兄避着他,才能对症下药,好好和师兄亲近。这个时候,凌琛又真是个才脱离孩童年纪的少年了,那副急冲冲的模样,看着让人好笑。
隐在一旁的苏牧哭笑不得,他也不是一味躲避的人,无论凌琛现下是怎么个性子,他都需要给人一个解释了。
小初很乖地没有发出声响,苏牧却自己走了出来,“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光华内敛的玉瓶,塞在李宽手里,“之前忘了,贺礼。”
被当事人抓了正着!
李宽简直羞愤欲死,却仍很有眼色地收了东西,诚恳地道谢之后就大步离开,留下这对别扭的师兄弟好好沟通。
哪怕苏师兄脾气再好,他也不愿意再待在这里了,毕竟自己配合凌师弟算计人家的事被听了去——反正他是被迫的还不是主犯,凌师弟自己惹出来的事就该自己负责嘛。
“师兄……”凌琛讷讷地开口,只喊了这一句,旁的就说不出了,只好巴巴地对上苏牧的眼睛,显出十分的委屈来。
苏牧叹了口气,他这一瞬间真的没办法把凌琛和之前狼心狗肺的混账联系在一起,也不想相信凌琛以后会变成煞气冲天的杀星。
把手伸向凌琛,袖子被人一点点攥紧,带上沉甸甸的重量,苏牧到底还是把凌琛带回了自己的洞府,他那飘逸的广袖也有一只变得皱巴巴难看极了。
忍不住扯出袖子,又在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注视下把手放在凌琛的头上,苏牧心累得不行,“说吧,为什么这么做?”
即便没有听到后续发展,冷静下来的苏牧也完全能看出蹊跷,比如说他走近是没有什么声响,但小初都在,难道李宽想不到他也来了?再比如说李宽那跟中了心魔一样的状态,还有——“上回师父给你的灵丹,你就用完了?”
一个小玉瓶,装个近百颗元灵丹那是绰绰有余!
凌琛低下头,不去看苏牧的眼睛,“用完了,和木木分了一半。”
“罢了,随你说吧。”苏牧又不打算深究。
“我……我说!师兄讨厌我,我看得出来。以前,师兄明明对我很好,哪怕我再狼狈都对我好。”凌琛半晌憋出这么几句话,脸上涨得通红,他曾遍尝人世冷暖,对人心看得十分透彻——苏牧,他的苏师兄,虽然面上对他好,却小心翼翼极了,也疏远极了。
如今日这样,是纵容,也是不在意。
明明素不相识的时候都可以为他豁出命去,明明他浑身脏乱的时候都可以牵他的手,明明在遭逢大劫的时候都可以把他护在身下……现在连袖子都不给他拉!
凌琛说的都是真话,苏牧清楚凌琛没有再说谎,但却怒极反笑,“所以你做的那些事,你……呵,倒都是为了我?”
比起说感动之类的,苏牧只觉得可笑,凌琛可笑,他自己也像是个笑话,一次次地被人拿着心软的弱点狠命戳。
被苏牧突然阴沉下来的脸吓到,凌琛一下子就慌乱不已,手下一紧拽了几根白毛下来,差点被西来狠抓了一把,“那些……我只是刻意压制了自己的修为,然后找了李宽师兄演一场戏,我就想装装可怜,师兄就会理我了。”
压制修为?压制修为!但凡修真之人无不渴求更进一步,只有凌琛这奇葩敢去压制自身的进境。尤其是筑基不久,才扩宽的筋脉不算坚韧,压制久了,被满溢的灵气一冲撞,很有可能会导致筋脉破裂,毁了日后前程。再严重一点,就该被满溢的灵气弄得直接自爆了!
苏牧的声音发冷,整个人也克制不住怒气微微颤抖,“若我还是与你不够亲近,你是不是要遍体鳞伤地到我丹霞峰来闹事?或者干脆自爆了——我听闻你每日必要打坐调息几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也是挥剑不休,哦,还有服食元灵丹,灵气在体内积压,这般还未自爆,你也是运道大了!你可对得起你师父执法长老?凌师弟,凌琛,你在威胁我?”
凌琛的脸一下子白了,不见半点血色。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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