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还是很温柔,眉眼之间的笑意仍然和许多年前一样,但当他静静站着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疏离感便会从他身上传来,一瞬间由晴转阴。
郑允初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开口道:“好久不见,贺砚,听说你最近又打算回来唱歌了?”
“是。”贺砚点了点头,见贺米米仍然在纠结着那堆玩具,他干脆弯下腰来,替他一手夹了两个。
“挺好的,你很适合唱歌。”郑允初眼神又不自觉地朝贺米米飘过去,眉头越皱越深,“回来也好,最近太和也有签歌手的打算,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签过来,或者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来找我。”
他给了贺砚一张印着他名字和电话号码的名片。
贺砚微笑着接过:“谢谢郑哥。”
和郑允初道别后,贺砚一手牵着贺米米,一手捏着那张鎏金的名片往外走,电梯拐角口恰好有一个垃圾桶,贺砚手指一飞,下一秒,那张名片便准确无误地被投掷到了垃圾桶里。
贺米米仰起小脸看着贺砚:“哥哥一定很不喜欢那个叔叔。”
贺砚捏了捏他的脸,把他软软的肉捏成两个鼓鼓的小包,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把那个叔叔的名片都扔了,而且我觉得,刚才的哥哥和平时的哥哥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小朋友就说不出来了,他只知道刚才哥哥的样子他一点都不喜欢,他还是更喜欢哥哥平时的样子。
………………
和贺砚分开以后,郑允初也没有立刻进店里逛,而是看了一眼四周,确认贺砚已经离开之后,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面的人大概还在睡,郑允初等了很久,才听到一个沙哑、带着一点不耐的声音响了起来:“什么事?”
郑允初已经习惯了对方这样的态度。
事实上,自从7年以前,电话那头的人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那时候,江淮和郑允初都小看了贺砚。
“北斗”组合红火的时候,郑允初作为他们的经纪人,是亲眼见证了两人从陌生变得熟悉,再一步步确立恋爱关系的。他的表弟一向是个桀骜傲娇的性子,能制住他、让他脾气好起来的只有贺砚一人,郑允初一开始其实也不太看好他俩,毕竟他和江淮一起长大,又比江淮大上几岁,算是半个长辈,他很了解自家表弟那副狗见狗嫌,还定不住性子的脾气。
谁知道对什么事都只有三分钟热度的江淮竟然就认准了贺砚。
可在郑允初眼里,贺砚其实是个没什么决断的人,即便面对刁难、质疑、斥责甚至辱骂他都能一笑置之,哪怕江淮发脾气耍赖他也都能耐心包容。
任谁也想不到,贺砚居然是那么有行动力的一个人。
在听到江淮那通电话之后,贺砚等了一会儿也没从江淮那听到任何解释,郑允初本以为他会花时间好好平复一下心情,谁知道第二天,贺砚就向所有人宣布了退出娱乐圈的消息。
等江淮收到消息发疯了一样赶到两人合住的房子之后,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地都扫干净了,生活用品、衣服……就连两人一起写的歌、互相送的礼物都不见了,只剩下江淮的东西孤零零地被扔在一边。
贺砚不止带走了他自己的东西,和江淮合拍的生活照他也一份没落,全烧了。
再然后,不管江淮怎么去找,他都再也没有找到过贺砚。
就好像这个人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即使没有消失,他换了联系方式,搬了家,也没有回自己的老家,再也不和这个圈子里的任何人联系——哪怕江淮知道陈让一定有贺砚的联系方式,但是陈让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办法得到。
这个世界看起来很小,有时候却又大的不可思议。
总之,贺砚就用这种方法证明了自己的行动力。
还有决断力。
无论如何,郑允初都没有想过,贺砚那么爱音乐的一个人居然有勇气放弃他三年之内积累的所有成就,那么毅然又决然地离开。
贺砚走了,江淮的魂也丢了。
贺砚前脚退出组合,江淮后脚就决定不玩音乐了,郑允初还记得贺砚失去联系后的一个星期左右,他去看江淮,想问他后面的打算,然而,他却看到他从小活泼开朗爱耍帅的表弟哭了,像个傻瓜似的,双目无神,神情呆滞。
“他都不在了,‘北斗’再也不是‘北斗’了。”
一个连电影都不爱看的人就此扎入了电影的怀抱,一去不回头。
不管怎么看,郑允初都觉得这是一段剪也剪不断的孽缘,可惜的是,他家表弟还挣扎着不肯出来呢,贺砚似乎已经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连儿子都有了。
接通电话,郑允初想起姑妈前段时间的哭诉,便忍不住劝道:“江淮,马上过年了,你也该出去走走,别成天待在家里睡觉……”
“别吵,我头疼。”电话那头的不耐烦声愈发大了,“没事就闭嘴,别吵我,也别说教。”
“我没有打算吵你。”郑允初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猜我今天见着谁了?”
“谁!”
“贺砚,我刚刚遇到贺砚了,在恒隆,他好像带着儿子来买衣服。”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大约过了一分多钟,郑允初才听到电话那头江淮坚定的声音:“不可能,贺砚怎么可能有儿子,他对女人硬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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