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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事,在傅念君看来,哪里有周毓白的安康重要。
周毓白似乎是察觉到了傅念君的不安,在众人都没有注意下偷偷在后头用手扯了扯她的裙子。
傅念君能够感受到。
他是在安慰她,让她不要心急。
终于仪式结束,周毓白还需换了礼服至中堂宴客。
虽然今日六皇子周毓琛同日举办婚礼,不可能满朝文武皆至淮王府,但是依然有几位大人不可怠慢,周毓白不得不去应酬,傅念君和他说不上话,等婚房里的人都退去了,她连忙叫来穿戴地一样喜庆的芳竹。
“你去前院找郭护卫或者陈护卫,一定要注意殿下,不能再让他饮酒了。”
芳竹领命下去了。
傅念君不习惯不亲近的人伺候,只留了两个陪嫁过来的小丫头打扫,自己让仪兰替她更衣。
仪兰劝她:
“娘子且不用太担心,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傅念君蹙着眉,“也不知有没有傧相替他喝酒……”
换妥了衣裳,仪兰引傅念君回了内室。
“娘子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一直饿到晚上怕是要熬不住的。”
傅念君应了,食不知味地吃着她们预备好的席面。
一直等到了夜色深浓,喜宴也到了正酣时,傅念君的心一寸寸地提上了嗓子眼,竖起耳朵留心着外头的动静。
芳竹回来同她禀告了,今日有归义军节度使之子方天益和殿前神骑指挥使宫瓒替周毓白喝酒。
这两位傧相都是武人出身,酒量想来不差。
傅念君才算是有些放心了。
宾客还未散去,新房里的红烛跳了跳,傅念君听到了门外的响动,示意身边丫头,两人连忙去开门,周毓白被单昀扶着到了门口。
他的手扒着门框,微微喘着气。
芳竹和仪兰看得胆战心惊的。
单昀很快就松手了,向芳竹和仪兰点点头,立刻不好意思地退下了。
周毓白带着些微的酒气踏进了房门。
傅念君站起身,也顾不得旁的,立刻迎了上去,问出了今日同他的第一句话:
“伤怎么样?”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不重,也不讨厌,甚至还带了些馥郁芬芳,掩盖了适才她隐约闻到的血腥味。
周毓白并没有喝多少,他有点站不住,确实是因为身上的伤。
“我没事。”
他依然还是微笑着握住了新娘的手。
属于他的新娘。
傅念君立刻吩咐丫头们去置办热水,自己将周毓白搀扶进内室。
周遭是一片晃眼的红色,龙凤喜烛燃着,连那顶帐幔都是极其浓艳的颜色。
周毓白自己住的地方,何时曾这样靡丽过,他一时看着也有些失神了。
傅念君早顾不得别的,搀了他坐在床沿,二话不说便去解他的吉服。
“七郎,让我看看你的伤,你先别动……”
原本该是羞怯娇柔地只能低头微笑的新嫁娘,此时一双素手却在新婚郎君身上上下其手,十分放肆,要是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
周毓白捉住她作怪的手,说道:“先别忙,这衣裳你脱不下来……”
吉服厚重,又不能随便弄脏,起码也要两个丫头来帮忙。
傅念君说着:“这有什么脱不下来的,你先松开手。”
他们两人早就对对方很熟悉了,都曾经同榻而眠过,傅念君自然就也少了很多顾及。
周毓白闻言低笑了一声,手指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着,说道:
“是,我身上的衣服,自然是没有你脱不下来的。”
傅念君想了想才觉得这句话的意味有些古怪,后知后觉地脸上烧了起来。
仪兰和芳竹重新进来了,一起将周毓白的吉服和头冠卸下收好,傅念君挥手斥退了她们,终于敢伸手拉开他的中衣。
中衣底下的素帛包裹着伤处,傅念君看得心疼,他整个右肩都被包裹住了,行动不便,并且此时已有红色的血迹从布帛下隐隐约约地透出来。
难怪看他似乎右手提也提不起来,刚才喝酒都是用的左手。
“一定很痛吧……”
傅念君拧眉说着:
“你先坐下,我替你重新包扎。”
周毓白没有拒绝,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团团地忙碌。
用热水替他擦拭肩背,重新上药,包扎……
傅念君的手很巧,做起这些来很不费力。
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却更加放开了心防,只是耐心垂眸盯着他的伤口,眼神镇定且澄澈。
周毓白苦笑,反而是他,瞧着她穿着朱衣替自己忙碌的倩影,心猿意马起来了。
新婚之夜让新娘子处理伤口,这样的经历怕也是天下无双了。
“好了。”周毓白按住傅念君的手,哑声制止她。
傅念君惊讶:“还没处理好……”
他身上的伤有两处,一处在右肩,另一处在左下腹。
周毓白咳了一声道:“还有一处没事,我自己可以。”
他示意还剩下的半桶洗澡水。
傅念君不放心,虽然脸色红彤彤的,却依然咬牙说:“七郎,你不用害羞,我可以的,我帮你吧!”
周毓白喉头发紧,只低声说:
“你若要检查,一会儿再检查就是,你若执意要留在这里,反倒是考验我了。”
傅念君体味他这句话中的意思,渐渐地也觉得从头到脚烧起来,只好低了头不看他,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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