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后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这张弓,还以为他是极喜欢,便让下人扶着自己的手,缓步走到了那弓前。?壹????看书
“这张弓……是太祖皇帝命人所制,以百年乌柘木,辅以金色牛角做成,寻常水牛,只本白、中青、未丰三色,可你看它……”
徐太后枯瘦的手指在弓身上流连,“其上之弦,甚至也被称为‘龙筋’,耐久不断……太祖皇帝视其为宝,取名为‘破月’。”
上古帝俊赐后裔之弓,名为“射日”。
而它被叫做‘破月’,可见其无上珍贵程度。
“后来太祖皇帝将它给了太宗皇帝,它陪着他们南征北战,它到过的地方、经历过的战事,多过如今大宋任何一位将军。”
徐太后说着,眼神望向了齐昭若:
“除他们兄弟二人,几十年来,宗室亲族之中,再无一人可以拉开这把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把它赐给能够秉承太祖太宗遗风的后辈。”
徐太后不喜欢文人,甚至说,她厌恨那等软弱无能的做派。
太宗皇帝在坐稳江山后果断地放弃了刀剑,封存了盔甲,拿起纸笔治国,且到了今上,这种情况更甚,文人大势,连皇族里的孩子们也都是尚文不尚武。
徐太后这些年来早就厌烦透了。
“拿去试试吧。”
徐太后吩咐齐昭若。
她身边的宫人们望向齐昭若的目光都有点怀疑,这张弓要两个人抬都费劲,这齐郎君瞧着半点也不威武雄壮。??????一看书能不能行啊?
齐昭若挺胸抬头,胸中憋着一口气,右手握住了弓身,将它举了起来。
这把弓就如他想象的一样称手,甚至比他在梦里握住它的感觉更称手。
仿佛天生就该是他的一样……
那弓弦颤动的声音如此美妙,似乎是破月在叫嚣着迫不及待要与他一起上阵杀敌一般。
它孤单寂寞了太久,它也等待了太久……
齐昭若步出慈明殿外,拉弓搭箭,迎着刺目的日光,往天上射去第一箭……
箭声嗖嗖,是破月呐喊的声音。
宫人们一个个都仰着头看,只觉得目眩神迷,什么都看不清。
“有!有东西掉下来了!快看!”
有人突然高声喊道。
众人眯起了眼睛努力望过去,只见远处一个黑点随着一支箭落下。
这是只不大的雀鸟吧?
看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射到的?
众人无不惊讶叹服,忙称赞齐昭若箭法好,恭喜他得到神兵。
齐昭若掂了掂手里这张微沉的弓箭,似乎能够感受到它身体里跳动的脉搏一般。
你是在等我吗?
他在心底问它。
弓弦嗡嗡,好似回答。
齐昭若转身走向内殿的徐太后,再次跪下叩首。
“多谢太后娘娘!”
徐太后微微地点点头,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以后,就让它和你并肩作战吧。”
她说着。
齐昭若凛眉,应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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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若很快就启程离开东京城,除了国长公主在家里躲着哭了几日,其实也并没有人真的关心他的去留。
而没有抓到逃犯,也是东京城里常有的事,冤假案子这么多都审不过来,官府又哪里有这么多时间关心无头命案。
刺骨的冷意退去了些许,时序渐渐步入春天,傅家也吹吹打打替傅澜娶了亲,陆婉容成了傅家的新妇。
此时钱婧华几乎已经能够完全接手傅家后宅的内务了,不止风光体面地协助二房娶了新妇,她连姚氏那里的打点也没有忘记。
她是个好媳妇,偶尔会抽空去看了庵堂里的姚氏,傅渊和傅念君都不愿意见到她,因此也只对她叮嘱,不必要多理会她。
正好赶上傅家事情多,傅念君也不想出门,成日待在屋子里做做针线,看看书。
郭达因为替她办坏了这样一件大事,甚至愧疚地不敢来见他,后来又冒头出来,是因为他再次替周毓白传信,说是他想见她。
傅念君自那夜被那个契丹人挟持后,谨小慎微,院子守备更森严,傅渊也派了人时刻回报,就怕再出现这样的事。这样的情形下,本来就不适合出门去见他,于是傅念君顺理成章地回绝了。
他们终究还没有定亲,几次三番不明不白地去相见……她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周毓白也不会勉强她,他从来不是齐昭若那样的人,会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只是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傅念君会忍不住想,她是不是没有从前那样心底烧灼不灭的热情了呢?她为什么没有那么想去见他了呢?
她不想承认齐昭若的话对她有一定的影响,可事实上,她确实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
齐昭若突然就离开了京城,当然也一定是周毓白安排的。
随着时日越久,傅念君就越发现,周毓白比她想象地更无所不能。
从前她觉得自己很能干,她可以做很多旁人做不到的事,想很多旁人想不到的东西,可以与他并肩作战,平起平坐。
可到如今却只发现,她存在的意义,或许就是只能渐渐成为他生命里的一个印记。
只是标志着周毓白的底线。
但凡涉及到她的事,他便无法容忍。
傅念君苦笑,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呢?
她确实不够了解他吧……
迷迷糊糊间她又睡去,似乎回到了当日自己对他剖白心迹的那一刻。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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