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灵之的事,该如何找周毓白帮忙呢?
傅念君坐在马车里时还在想。
郭达已经不太替自己传信了,她也不希望他太冒险,想来想去,或许倒是还有一个机会,就是傅渊成亲的时候……
傅渊的婚事进展地很快,傅家已经开始准备着等着钱家的人来铺房。
所谓铺房,便是女家派人先至男家挂帐幔,铺设妆奁器物,把珠宝首饰动用器皿都摆出来,还要派婢女婆子来守新房。
钱家这样的人家,傅念君觉得那架势必然不会小到哪里去,因此准备招待钱家仆妇的都是最高规格的伙食和住宿。
离傅家去亲迎还有几日,钱家在这时候却递了帖子过来,是给傅念君的。
还没见过哪个没出嫁的新娘子这样惦记未来小姑子的。
傅念君觉得钱婧华不是那样不讲规矩的人,她可能是有事要和自己说,便让人收拾了简单的牛车,出门去了钱家。
钱婧华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明艳了许多,肌肤润泽,眼波带水。
在傅念君看来,她已经准备好用最好的面貌迎接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傅念君接过丫头递来的手炉,笑着取笑钱婧华:
“未来小嫂子叫我过来,可是害怕了?”
这让她想到了自己前一世即将出嫁的时候。
她没有钱婧华这样的甜蜜笑容,也没有她这样发光的眼神,只有古井无波的平静。
钱婧华红着脸道: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请傅念君过门,并非是要与她说傅渊。
钱婧华让下人都退下,只和傅念君两人说私房话。
傅念君见她的眼神中似乎还隐隐透着两分严肃,便也收敛了戏谑之意,仔细听她要和自己说什么。
就算屋里没有人,钱婧华也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同傅念君道:
“你可知你在慈明殿露脸那日,江娘子去了哪里……”
傅念君想到了当日她还好奇过江娘子为什么不见了。
“她怎么了?”
钱婧华咬了咬唇道:“她……后来在宫里住了几日,直到前天才出宫。”
傅念君拧眉,思索这里头的意味。
江娘子虽然曾是张淑妃的养女,但是前两年就已经被家人接回家中了,她这个年纪的女子,也早到了嫁人说亲的地步,宫里张淑妃不帮她筹划,她家里也该着急了。
这会儿都快过年了,她住在宫里做什么?
张淑妃看来也不是多喜欢她,舒皇后和徐太后就更不用说了。
傅念君想到了第一次比试那日,江娘子被自己撞破……
她一直就怀疑她是在宫里会了什么情郎。
这么说来……
傅念君觉得吐出口的话音有些艰涩:
“难道是……官家?”
钱婧华朝她微微点点头。
她们两个是未嫁的小娘子,讨论这些不太好,但是江娘子这件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原来也不关钱婧华的事,但是江娘子昨日竟然会给她来信,钱婧华就不得不提起了警惕。
“官家怎么会……”
傅念君拧眉,实在不觉得皇帝是个那样声色犬马的人物。
钱婧华这才和她说起了自己所知的一些消息。
傅念君当真觉得她比自己更像是土生土长在这京城里的。
钱婧华说着,当年江娘子被张淑妃送出宫,就是有人传因为圣上在她的会宁殿中多看了几眼这个逐渐长大的江娘子,然后张淑妃才将她送回了家中,养母女的情分也淡薄了很多。
傅念君早就发现,江娘子颇为推崇张淑妃,也愿意处处学着她,旁的也就不说了,江娘子生得不算特别出众,但是胜在身段很好,又从小跟了宫里教坊司的伎人学舞,也算是学得不错的。
而众人也知道,张淑妃年轻的时候就是靠着唱曲儿打花鼓得了皇帝亲眼,江娘子有意模仿,这些被正经人家视为取悦男子的不入流东西,她倒是学得很起劲,傅念君听钱婧华说了才知,她还有一手打红牙板的好本事。
不是琴,不是筝,不是箜篌,皆是民间伎人上不得台面的技艺。
不过皇帝确实是喜欢的。
所以说逐渐长大的江娘子成了张淑妃眼里的威胁,被她早早送出宫去,谁知道借着这次要替两位王爷和宗室相看的机会,她却又进宫了。
至于那一日,到底是否是她主动勾引了皇帝不得而知,傅念君也没那么多好奇心。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在宫里住了三日,确实是与皇帝成了那事的。
而显然她事前就隐隐有那个苗头晓得自己会遇到什么,所以比试的时候,才敢那样放肆,却无一人敢为难她。
种种可疑之处,算是对上了。
傅念君叹了口气。
钱婧华也跟着她叹了口气。
她们都明白,这京城里头,哪有什么太大的秘密,这样的丑事,即便没张淑妃从中作梗,也会被那些个耳聪目明的内侍传些只言片语出来。
本来,被皇帝幸了,赐下身份就是宫里的主子了,但是这样被送出来,大家也都有脑子,想想便明白了,一定是张淑妃不乐意。
舒皇后又是这样的好脾气,哪里会阻挠。
只有张淑妃。
她在皇帝眼中的分量怎么能是个小小的江娘子能比的,自然她说赶出来,就这样赶出来了。
江家的大门都几日没有开过了。
她这样子还能嫁给什么人去呢?
谁敢讨皇帝碰过的女人做媳妇?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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