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自然不会没有来过洛阳,只是这次是同陆婉容一道,自然是任由她做东,两人结伴同游,倒是并不在乎目的地是哪里。
在洛阳同游了两三日,在傅念君看来,觉得陆婉容的心情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傅念君便有了些归意。
原本也是找借口出门,替陆氏办完事,也算是目的达到了。
这日两人正好去了洛阳著名的董园。
董园是个风景十分秀美的游憩园林,夏日时热闹非凡,游客不绝,即便如今快入冬了,游人也并不少。
董园的特点是“亭台花木,不为行列”,布局方式模仿自然,取山林之胜。三堂相望,过小桥流水又有一高台,毫无一览无余之感,是十分高妙的障景手法。
园中又时有文人豪爵办宴饮,西有大池,除了大可十围的古树外,四周还有水喷泻于池中,朝夕如飞瀑,池水却不溢出,凉爽宜人。
傅念君和陆婉容就围着这片湖池散步,偶有能遇见同游园中的妇人女眷。
傅念君提及归去之意,陆婉容听了多少就有些失落。
傅念君笑道:“很快你就能嫁去我家里了,咱们时时能见面的。”
陆婉容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道:“你何须说这样的话来骗我,你我同岁,我要出嫁,难道你没有出嫁的一日?”
傅念君顿时便有些语塞了。
陆婉容拧眉道:“你爹爹对你的亲事可有属意?你我这般年纪,并不算早了……”
若非遭遇退婚一事,傅念君此时早就该嫁去崔家了。
眼看翻过年去,她的年龄又要长一岁。
傅念君笑了笑:“不急,即便是不嫁,我爹爹也并不会说什么。”
陆婉容道:“那也是,傅相宠爱你超过许多父亲。”
她这语气中的确是充满了羡慕。
傅念君不想提及她的伤感之事,便岔开话题,两人循着小径穿过半片竹林,打算去前头的寸碧亭看看景。
谁知才刚踏出竹林没几步,茂密的绿树丛中就钻出一个人影。
他似乎也没见到前方有人,一下就撞在了跟在陆婉容身后的詹婆婆身上。
詹婆婆没怎么样,只是“我的娘哎”叫了一声,倒是那个身影,噗通一下往后摔了去。
傅念君定睛一看,竟是前些日子偶遇到的陈家小公子,名唤练奴儿的那个。
陆婉容一向是个温和的性格,吩咐丫头仆妇:
“好好将这孩子搀起来吧,问问是哪家的,给他爹娘送回去……”
陈小郎从地上快手快脚地爬起来,摸索着他头顶上不翼而飞的帽子。
傅念君见到了,先他一步捡起来,递到他面前,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
陈小郎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将自己的帽子拿回来带在头上。
陆婉容走到傅念君身边,奇道:“竟不知你在洛阳还有故旧?这孩子是谁家的呢?”
陆婉容虽然往他头上多看了几眼,却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
傅念君回她:“路上认识的,只知道他家中姓陈。”
陈小郎往陆婉容也看了几眼,随即视线就落在了傅念君的手上。
傅念君抬手看了看,觉得自己的手很正常,笑道:“怎么了?”
陈小郎抿了抿嘴,竟是酷酷地伸出了一只雪白的小手。
傅念君明白这意思。
这是要她拉。
这孩子看着一点都不亲人,很是冷冷地爱耍酷,竟是很喜欢自己么?
她握住他的手,只觉得这只手冷得过分。
她蹲下身子,问他道:“你姐姐呢?你家人可都在园中?你是偷偷跑出来玩的么?”
他只是摇摇头。
陆婉容身后的另一个仆妇想劝傅念君放开他的手,毕竟谁知道是不干不净的哪家的脏孩子,平白脏了傅二娘子的手。
她便忍不住咕哝了一声:“别是个哑巴吧。”
陆婉容向后警告地看了一眼,吩咐道:“你们四处去找找,看有没有姓陈的人家今日来游园。”
傅念君拉着一言不发的陈小郎到了不远处的寸碧亭中,那孩子一直都在偷看她,就像那天一样。
傅念君觉得他手心出汗了,便拿出了自己的帕子替他擦手。
陆婉容坐到她身边,也打趣道:“他竟和你这般投缘吗?”
傅念君也说不好,他和他的姐姐都是极古怪的。
但若说是对方刻意接近她,目的何在呢?此时她看不出来,暂且只能先这么着。
“姐姐要回东京了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小郎终于开口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哑巴。
他的声音却不像一般孩子一样软糯天真,反而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沙哑低沉。
这样一个孩子,却有这么一把嗓音。
倒不是不好听,就是古怪。
陆婉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就同他这长相一样。
傅念君道:“自然,我是要回家的。练奴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不知你的大名叫什么。”
“我叫陈灵之。”他说道,随即顿了顿,“是之乎者也的之。”
傅念君和陆婉容都听笑了。
陆婉容吩咐下人把准备好的糕点都送了上来,陈灵之也只是微微踟蹰了一下,便吃起来。
去探消息的下人一直没有回来,傅念君与陆婉容便只好从他这里问。
他的家人怎么都不着急呢?
这样一个孩子丢了。
陈灵之只是淡淡地拍拍手说:“我家人并不知道我来这里。”
傅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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