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出行的打算仓促,但是好在傅念君掌管傅家后宅,傅琨和傅渊首肯了,也再没有什么人掣肘她。
衣服首饰什么的,傅念君只让仪兰挑了几件轻省便捷的,她没有那么多心思管这些。
仪兰稳重些,她打算只带仪兰,芳竹留着看家。
护卫等人,也只带她信任的大牛大虎几人,并不用郭达,他还要留着给周毓白传信。
她出门这事准备地很快,三日后就由傅澜护送出了城。
傅澜得到过他母亲的命令,再三叮嘱傅念君一定要小心,还指派了两个手下,都是洛阳人氏,认路也会些拳脚,皆是陆氏信任的人。
傅渊不知道傅澜其实只送她出城,在城门口二人就要分别,傅澜要去往开封府阳武县会友。
“四哥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二人别过之后,傅念君一行人便匆匆上了官道。
从东京汴梁到西京洛阳的官道可说是大宋最繁华热闹的一条官道了,傅家长辈们放心她一人出来,也是因为这条路上实在是不会出什么危险,来往富户官眷,百姓旅人,比比皆是,傅家的车马在其中实在不算显眼。
而沿路的驿馆城镇,更是靠着这条往来密切的官道经营地很是风光,不仅物资东西齐备,且住宿条件半点不输东京城内。
连仪兰都不由感叹,这里富庶繁华之景,怕是偏远之地的州府都不能比。
行了半日之后,那路上追过来几个人,马蹄飞扬,衣着光鲜,路上行人见怪不怪,心知肚明是出城的富户公子。
那几人近了傅家一行人就放慢了脚步,只缓缓跟在后面,不远也不近。
不是齐昭若又是谁。
大牛大虎自然是认得他的,第一时间就过来告诉了仪兰。
仪兰心中骇然,对傅念君道:“娘子,怎么这般巧,会遇到他”
傅念君瞧了她一眼,直接道:“并不巧,因为是我与他约好的。”
仪兰:“”
傅念君觉得这丫头的表情似乎是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了。
傅念君正色,对仪兰严肃道:
“仪兰,你素来稳重,我仰仗你一直都超过芳竹,我也知道你忠心,今日之事,我与他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具体的我不能明说,但是我去洛阳的目的,是要上一趟老君山,去静元观中拜会一位道长,这件事不宜声张,你和大牛大虎一定要帮我守住秘密。”
仪兰被她这样的表情所感染,立刻便自觉任重道远,恨不得抛头颅洒热血来表一表自己的忠心。
“娘子放心,我们都听您吩咐。”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小声问了一句:“所以您不让郭达一起来?”
傅念君摇头:“这件事我不打算瞒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周毓白。
仪兰便放心了,她知道傅念君有许多秘密,许多不能同她们这些下人奴婢说的事,她自然不可能继续追问,她要想的是,如何瞒住那些其余的马夫护卫。
行了大半日路,傅念君一行人终于在一个热闹的镇上落脚,寻到了一处不错的酒楼用饭,那些马儿也得休息。
而齐昭若自然也跟了进来。
他并不与傅家之人打招呼,只是远远地坐着,一个人。
仪兰机灵,悄悄地去门外看了一眼,回来与傅念君禀告:“只剩一匹马了。”
也就是说,齐昭若已经将两个随从都赶了回去,打算只身上路。
他似乎习惯了独来独往,从前的齐昭若必定是排场非凡,前呼后拥,他如今却是不管去哪里,都是一个人。
又关她什么事。
傅念君不想去理会他是一人还是带着下人,只淡淡地说:“吃饭吧。”
吃完饭后休息片刻,一行人原本打算继续赶路,却不巧遇上天上又下雨了,本来这时节就多雨,却不见得多大,路上又平坦,但是傅念君还是吩咐先缓一缓进程,让车夫去修检马车和马匹。
雨天出行,最忌讳的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的地方出问题。
这样一等,看时间也不早了,傅念君索性就决定在这里住下,明天继续。
她并不娇气,只是她也不想太过委屈自己,尤其这并非她本意,而是在旁人胁迫之下。
仪兰忐忑道:“是否要去告知齐郎君一声”
傅念君睨了她一眼,“他与我们有何关系?”
仪兰噎了噎,心道娘子如今讨厌他可真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间客店是镇上最大的,前头是饭庄,后面是旅舍,因为下雨,接待了不少旅人,多是东京往来洛阳的富户人家,女眷也不在少数。
傅念君无意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结交什么人,但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也耐不住自来熟的某些人。
因为房间不够,傅念君便吩咐下人腾挪一间出来给了晚来过路的一队人马。
那队人也是妇孺为主,其中有个年纪与傅念君相仿的小娘子,姓陈,这陈小娘子十分热情,因为这点恩惠谢了傅念君好几次,与她攀谈,还要拿糕点给她吃。
傅念君这次出门十分低调,衣服首饰穿得很普通,护卫也不多,也没有兄弟同行,在对方看来似乎很是“可怜”。
这位不知是哪家富户出身的小娘子便恻隐之心泛滥,甚至还要将傅念君引见给家人。
傅念君拒绝了三回,她才悻悻作罢。
“我们也是去洛阳的?姐姐孤身上路,不如和我们同行?”
她打蛇不死,又有新的念头,十分热情地邀请傅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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