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从浅玉的院落里出来,就回去自己屋里喝了几杯温茶。
芳竹忍不住在一旁嘀咕:“浅玉姨娘也太不会待客了,连口茶都不给娘子备着。”
傅念君不想计较这些,只对她道:“去看看哥哥回来没,我有事要和他说。”
傅念君要和傅渊说的,不是旁的,就是傅宁今日做的这事。
傅宁一直都是傅渊在料理,傅念君觉得这样也好,若是先前就由她出面,反而狠不下心来。
傅渊回来后听她说了这事,只与傅念君道:“既然如此,也不用他做六哥儿的伴读了,给些银钱让他回去吧。”
傅念君有点不放心:“哥哥可觉得放心?”
傅渊倒是很平静:“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对方要不就是另有安排,要不就是不敢妄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回去也无甚不可,说不定也能探探虚实。”
傅念君只道:“那就听哥哥做主吧。”
在她私心里,她倒是希望傅宁的事就此了结了,从此往后他就只做个平凡的人,再也不要卷入本来就不该属于他的朝堂斗争了。
兄妹两人简短地说完了,傅念君就顺便领傅渊去看准备的彩礼。
马上就要下聘了。
“哥哥可觉得不错?还是要再添点?”
大姚氏的嫁妆丰厚,傅渊的彩礼自然也不会轻。
何况山西梅家和他们的亲舅舅姚随听说他要成亲,不知道送了多少好东西来。
傅渊见她笑得不怀好意,只一本正经道:“你拿主意就好。”
傅念君板着脸,故作严肃:“是你娶媳妇,怎么要我拿主意?”
傅渊索性不理她,傅念君自然把他这模样理解为不好意思。
傅渊随口问了她几句最近是谁在帮她的忙。
傅念君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领了漫漫去浅玉那里,忽略了那位婶娘周氏,此时她应当被人送回去了。
“多亏周婶婶来帮忙,要不然赶上过几日大姐出嫁,府里真是忙不过来。”
傅渊与她这样闲扯了几句,兄妹俩才算分开各自回去安置。
傅家和钱家的亲事进行地很快,两家也是怕了从前那些拖拖拉拉的各种麻烦,这个当口又正好是傅允华出嫁的日子,只能双管齐下,两头开工,傅念君管家务,经常累得沾床就睡。
傅允华的亲事定下有一阵了,四房里金氏却一直不消停,偏要趁乱挤到这时候来。
她一直就嫌傅允华这门亲不好,一会儿又说这几个月没好日子,一会儿又嫌弃公中给的嫁妆钱太少,就是缠夹不清地想拿好处。
直到发生了傅梨华那件事,也算敲山震虎,傅允华终于能嫁出去了。
她都十八岁了。
相比较而言二房里陆氏就低调地多,筹备儿子傅澜的亲事也没有惊动公中,她当然有钱,陆家怎么可能没钱,何况傅念君听说她几乎已经将老家那里的铺子田庄都收回到了手上转交给陆成遥了。
傅家有接连的喜事发生,不得不说,就连傅琨连日来郁郁寡欢的心情也畅快了几分。
因着与钱家的这桩亲事,他到底得罪了皇帝,虽然早已能预料,但是朝堂上百官的冷遇多少也让他心情欠佳。
他倒不在乎从前那些献殷勤拍马屁的人转了风向,而是因为人人都知道傅相大约是无缘枢密院了,自然就多去投靠参知政事王永澄,王永澄一向在战事上主和,傅琨怕他从中参一脚,又闹得皇帝举棋不定。
想到那位严阵以待的狄将军,傅琨琢磨着,皇帝大约这几日就该做下决定了。
到了傅允华成亲这日,傅琨也凑兴喝了几杯酒,给全了四房面子,傅念君实在对四房众人没有什么好感,好在嫁女不比娶妇,她也不需要张罗什么,几乎只是跟着陆氏吃筵席时谈天说地。
浅玉姨娘也趁着这个机会“病愈”了,能够跟着讨杯喜酒喝,她不敢忘记答应过傅念君的事,瞧见她时眉眼中的惧色更浓了。
陆氏还跟傅念君打趣,“你是什么母大虫化身,竟连你爹爹的妾室见了你都怕成这样。”
“小人畏威不畏德,婶娘懂的。”
傅念君朝她眨眨眼。
陆氏摇头失笑。
钱婧华曾给傅念君通过信,说是很想讨傅家一杯喜酒吃。
她是傅允华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傅允华和金氏都该向她下帖子。
只是傅允华出嫁这日,她却也没有出现。
小娘子家脸皮薄,钱家也不可能这么冒失。
但是傅念君到底与她相交多时,明白她那信中的意思,于是傅允华成亲后第二天就提了喜饼等东西借口去了钱家。
钱家在京中也有宅子,因此她不需要回江南去待嫁。
钱婧华比之先前人更娇艳了些,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母亲没有过来么?”
傅念君好奇道。
钱婧华低了低头,只道:“母亲身体有恙,我、我姑母还在”
傅念君想到了她母亲的身世,便也不再多问,想到她是不方便出现在京城里的。
钱婧华叫她来,支支吾吾地半晌也不说话,看起来很是羞答答的。
傅念君好笑道:“你马上要做我嫂子了,还有什么不能同我说?”
钱婧华轻轻推了傅念君一下,满面红霞:“你胡说什么。”
见这样子,想来她是对这婚事很满意的。
傅念君心里不由嘀咕,傅渊整日一张冷冰冰的脸,却没想到这般受欢迎,也不知钱婧华对他的心思有多久了。
钱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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