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这几日倒是十分风平浪静,一度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壹? 看?? 书 w? om?
傅琨甚至还夸了浅玉一两次她治家有方,浅玉听了却不喜反慌,整日惶惶。
她心慌也是情有可原的,连下人们都知道,虽然如今明面上仍是知道浅玉姨娘当家,但是其实许多事,都是要经过二娘子之手的。
本来就是嫡长女,要怎么做都是说得过去的。
那些仆妇中有一两个眼明心亮的也晓得多去傅念君那里巴结巴结。
傅二娘子从前荒唐,可是现在再瞧瞧,这几个月来人家可有还做过什么荒唐事?
大家私下里细细一想,觉得确实也是,这神仙指路一事如今听来倒也不算太虚妄。
让人慢慢转变印象是件需要时间的事,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有眼睛,如今连三郎都与二娘子渐渐亲近起来了,看来这二娘子是不会再“发病”了。
说到傅渊,他也确实是忙,他与陆成遥两个备考之人,如今是恨不得夜夜不睡地挑灯通宵看书。
傅琨也觉得他这般压力是太大了,但傅渊也是个执拗性子,傅琨也几次向傅念君感叹,他从小就是这般太过板正的性格,对自己要求太高。他身为傅琨的嫡长子,自尊自傲容不得他自己有一点点的名不符实。
傅念君倒是也挺佩服傅渊的,能将规矩和严谨刻在骨子里,对于他这般家世出身的贵公子来说,太不容易了。她也履行了承诺,常常会做一些宵夜给傅渊送过去,兄妹二人虽然依然话不多,却显然也不像从前那么冷漠了。? ?一看书
如今姚氏和女儿傅梨华也知道要收敛锋芒,姚氏这段日子被打击地狠了,又加上身子有些不舒服,倒反而不露面了,她不露面,傅梨华也不好意思再嚣张。
而四房经过傅念君的一顿收拾,更是安静地很,一时间府里竟全部消停下来了。
昔日吵吵闹闹的姐妹相争场景竟是再也没有人敢上演。
傅念君在房里由衷感叹,“还是位高权重的好啊。”
芳竹和仪兰听了笑道,“娘子您现在是人心所向。”
傅念君嘀咕,“哪里有什么人心所向,很多人本来就是不辨黑白的,以成败强弱论是非罢了。”
从前是姚氏强她弱,自然姚氏说她有病她就有病,如今是她强姚氏弱,自然人人都道傅二娘子从前不过是明珠蒙尘。
这般道理,不止在外头,在后宅也是好用地很。
可是府里消停,傅念君心里却依然沉甸甸地压着很多事。
很多时候,比起风平浪静,她更喜欢看波涛汹涌,起码你还能有所应对。
她可以断定自己身边不止有周毓白的人,在那幕后之人的安排下,肯定还有人混入了傅家,她却还是没有办法抓出来。
还有傅宁,他下一步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如今在傅家读书勤恳,待人诚挚,根本毫无任何可指摘之处,而和乐楼胡先生那里几乎也无任何进展,傅念君心里可以七八成肯定这个胡先生是幕后之人的爪牙之一,这个生意做得极大的胡先生应该是个为他的主子源源不断地输送银钱的钱袋子。
可是他显然与魏氏这般的死士不是一个层次的,和乐楼和胡先生的背景更深更干净,这样知名的大商人,就是官府素日也要给几分薄面,他们手里,有许多傅念君根本探查不到的人脉和关系。
这件事好像就此陷入了一个僵局。
傅念君像站在一座高山之前,她看得到,却爬不过去。
她在犹豫,犹豫要不要把这个胡先生的事情告诉周毓白,由他去查,一定会比她自己查的更清楚。
可她又怕,怕他若做起事来毫不顾忌,傅宁,傅家,会陷入何种形势。
傅宁会不会很快就被当作废棋清扫?
傅家会不会被拿来挡刀?
说到底,她还是怕周毓白这个人太过聪明的脑子,和太过残忍的性子。
虽然与她面对面时的少年如此出尘清俊,对她也无半分伤害之意,她确实无法想象,他是个会做决定毫不犹豫牺牲自己表弟的人。
哪怕他这一次,确实出手救了齐昭若……
可是她脑海里对淮王这个人片面单薄的印象,始终挥之不去。
周毓白明明是个有血有肉,会笑会怒的少年,在万寿观里他还会站在树下折柳而笑,对她说着:“我猜对了。你没有穿鞋子……”
在上元节时说她总是闯祸,在马车里时又板着脸说她狡猾。
傅念君无力地倒在床上,掐了掐自己的脸,当真奇怪,她怎么觉得想起来心里就闷闷的。
她叹了一声。
可周毓白不是别人啊,他也是那个她前世里常常在传闻听说的,性格孤僻,乖张厌世,连亲儿子都不闻不问、冷漠以对的颓废王爷……
淮王与周毓白这两个影像,有时在她脑中渐渐割裂开来,有时却又重新模煳地叠加在一起。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啊?
傅念君哀叫了一声,翻身把脸埋进被子。
芳竹和仪兰见她这样,也吓了一跳。
“娘子这是怎么了?”
仪兰小声问芳竹。
芳竹想了想只道:“或许是累着了。”
“看着不像。”仪兰不同意,“倒像是有烦心事。”
芳竹撇撇嘴,“再大的麻烦事你见过娘子这样?”
仪兰想着也是。
再大的事情对她们娘子来说,都是不麻烦的,那么说明,只有人才会给她带去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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