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收敛了表情,看向“学生”,脸上笑眯眯的,语气却异常冰冷:“你知道你在说谁?魏夏是谁?我是魏夏的谁?你有没有仔细考虑过,还是只不过头脑发热?”
卓尔衡没有回嘴,轻柔而坚决地道:“我要回公司。”
林清寸步不让:“访谈做完。”
“不,我现在就要回公司。”
“你敢现在回去,我就让你和艾沫都一文不名的滚出圈子,这辈子都只能捡菜叶子过日子。”林清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像眼前是个陌生人般,“你要试试吗?抱著你那廉价的爱情过完悲惨的一生?”
卓尔衡沈默了,他还有理智,并且能够清楚地衡量事情的轻重。他重新坐好,直视著车前方,仿佛什麽事也没发生般,紧握的拳头却怎麽也松不开。
“艾沫只是在发脾气引起你的注意,过後哄哄就行。”见卓尔衡恢复了正常,林清也重新变得温和而亲切,“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完成你的工作,其他都是小事。”
车里死一般沈寂,半晌後,卓尔衡突然说道:“对你来说,如果工作和魏夏只能选一个,你会选哪个?”
林清也看著前方,淡定的回答:“这种选择我做过。”
卓尔衡倒没有听过,犹豫片刻後,他问道:“然後?”
“我选了工作。”
“……那魏夏?”
林清侧过脸,漂亮的笑容仍然有著惊心动魄的诱惑力:“他选了我。”
卓尔衡不知该如何回答,考虑片刻後,他道:“艾沫不是魏夏,他做不到魏夏那样坚强。”
“但你可以成为魏夏。”
林清的声音如此之轻,落在卓尔衡耳中却如此之重,他怔了半晌,慢慢放开了紧握的手,一如往常的坚强与自信。
林清收回了目光,微笑起来,他这个老师仍然合格而犀利。
艾沫没能哭出来,他以为自己会哭,但现在看来,他的泪腺似乎早就用坏了,就像手机一样。他阴著脸回到办公室後,对王库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给我找个手机。”
办公室已经大变样,窗明几净,除了有些空荡荡的外,还真有几分办公的模样了。王库坐在办公室外间的秘书位置上,腿跷在桌子上,电脑上面正显示著扫雷。
听见这话,他一伸手:“钱。”
“公司连部手机都不配给我?”艾沫懒得罗嗦,“待遇这麽差我就辞职。”
王库终於把视线从扫雷上移开,一脸惊讶地看向眼前人:“哇哦,短时间内你的变化还真是大。”
艾沫斜了王库一眼,进办公室时把门甩得震天响。
一早上,艾沫频繁使用了办公室里的那部座机,一直悬而不决的导演在一早上就被定了下来,他还加了一个中意的小成本自由导演。摄像、化妆、联络、後期,七七八八,拉拉杂杂,中午时分化成一长串名单扔到了魏夏的桌上。
魏夏正在吃饭,抱著高级饭盒,头也不抬地道:“什麽?”
“我决定的工作人员名单,包括导演。”艾沫冷冷地说,“有和王库一样背景的参赛选手尽快给我名单,过时不候。”
魏夏终於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厚厚的名单,问:“你自己决定了?”
“所有投资人我都考虑到了,如果有漏掉的你可以给我发短信,如果我有新手机的话。”艾沫眼中一片灰暗,他的心情就像战後的废墟,要重建起来必须有比王库更大屌,比卓尔衡更大牌,比他们俩身材都要好的男人给他跳支脱衣舞……恐怕都不行,“下班前手机还不来我就辞职,你另请高明。”
不等魏夏说话,艾沫掉头就走,出了办公室,他就後悔了。
妈的,几千万的投资啊!
总制作人啊!
全权负责啊!
我居然为了一个卓尔衡就放弃了?只不过被耍耍嘛,我应该把王库笑纳後再拍段sè_qíng视频以资纪念才对啊!
以前的我不是都会这样做的吗?
操,我到底是怎麽了?
艾沫更加郁闷地回到办公室,一进门,他就发现了桌上的手机,像是瘾君子一样发疯地按下那几个熟悉的按键,听见那头汤水的声音後,他才有种要哭出来的冲动:“我完了。”
汤水的嗓音是哑的:“什麽?”
艾沫把早上的事大概描述了下,讲完後,就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般不说话。
“你怎麽想的?”
“我不知道!”他尖叫著,“我就是觉得不爽!其实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事也不算什麽。他不相信我就不相信我呗,我又不是好人,还一直害他,他不相信我……”
艾沫讲不下去了,他的眼眶红著像兔子,眼泪热得像是开水般烫他。他不得不用力仰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操,你在哭?”
“滚!”骂完了,他又低落了,“你说我是不是嗑药嗑出精神病来了?”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艾沫正要催促,就听汤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我觉得,不止你一人有精神病。快看电视。”
“啊?”
“快点,孔雀台!看了你就明白了,我挂了。”
艾沫不明所以地走出去,茫然地扫了一眼,看向王库。
“干什麽?”
“你的电脑连外网没?”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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