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城主将话说得斩钉截铁,郭管家想了半天,只找出了一个理由,小心地道:“可那位楚公子不是已经被天仙秘钥认作了主人,我看他虽然出身低微,但也是个有大气运加身的人。若是他能够从那天仙墓出来,说不定就能一飞冲天,到时候他成了天仙,也算能做我们截云城的姑爷……”
叫穷酸小子拐走了独女,正处在气头上的陆城主却冷冷地看了老仆一眼,开口道:“便是他有命从天仙墓里出来,我也不会答应让星辰和他在一起。”
郭管家完全无语了,这父女俩的臭脾气简直一模一样,软硬不吃,叫人想在中间劝解都不成。这花园中的月色正好,他摇头叹息着跟在自家城主后面走了两步,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站在凉亭中一袭白衣的小姐,一口气差点行岔——
小姐怎么会在这里?那……刚刚城主说的话都叫她听见了?!
一袭玄衣的男人停下脚步,遥遥与亭中的女儿对望,眼底古井无波,看样子一早就已经知道女儿在亭中,这番话是故意让她听见的。
陆星辰与自己的父亲对视了许久,一言不发地从石椅上起身,背脊挺直地转身离开,用沉默表示抗争。
直到这白色的身影从视野里消失了,郭管家才松了一口气,他几乎怕小姐要同当初那样跟自家城主吵起来。陆翰飞目送女儿的背影消失在树丛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当郭管家以为他就要这么沉默地在花园里站上一整夜的时候,他听到自家城主的声音低沉地响起来,带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星辰的性子和她母亲很像,姓楚的那小子不是她的良配,我一看到他就想起当年的自己,一样的野心勃勃,一样的不安于室。他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他终究会为了追逐更强大的力量,将星辰忘在脑后,我宁愿现在拆散了他们,让星辰怨恨我,也不愿她有一日会像她母亲那样,因为得不到自己丈夫的爱,郁郁而终。”
说完便举步离开,留下老仆一人呆站在花园中,看着自家城主孤独的背影。
追逐大道,确实要放弃太多东西,当一个人站到了那个无人可以企及的高处的时候,才会真正体会出那种孤独和寒冷。
引凤阁。
一弯新月,一把长剑,一壶清酒,一个身着蓝色锦衣的翩翩公子。
陆星辰一踏入院中,就看到自己的弟子手里拿着一壶酒,半坐在栏杆上,看着掌中的一枚不过两指宽的白色玉牌。若是不说,谁也不知道这就是让修道中人为之疯狂的天仙秘钥。
楚凌云的目光落在这白色玉牌上,眉宇间的忧郁一直没有散去,看了半天,又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叫人夺去了手中的酒壶。他低咳了几声,抬头看向面沉如水的陆星辰,清明的双眼中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师尊。”
陆星辰没有办法对他发火,只将手上的酒壶往地上一掷,壶中清冽的美酒顿时从碎裂的壶身中溅出来,渗进底下的泥土里。陆星辰压下了接连叫两个跟自己最亲近的男人激起的怒火,才冷冷地道:“叶恒昭打入你体内的雷罡还未拔除,让你的伤势迟迟无法痊愈,你怎么还敢在这里喝酒。”
楚凌云微微地笑了笑,接着又是一阵咳嗽:“咳咳……咳……”等心肺上的痛楚过去,才道,“这伤不会因为我不喝酒而痊愈,也不会因为我喝酒而恶化,他的雷罡在我的五脏六腑窜来窜去,实在是疼,所以我才让师尊家的下人给我送了一壶酒过来。等喝醉了,兴许就不那么难受了。”
陆星辰看着他,伸出手来,指尖抚上了他的脸。
叶恒昭的雷罡霸道,即使自己的修为与他相当,也无法将心爱之人体内的雷罡驱除。若是父亲肯出手,他也不用受这么多的苦。可自己当日去求父亲,得到的回复却是想要他出手救楚凌云,就必须和这小子一刀两断。
陆星辰如何会答应,所以楚凌云的伤势才会一直拖到现在,迟迟不能康复。
她轻声道:“你不用担心,今日我爹已经将天仙墓的消息放了出去,很快就会有人上门来找我们。到时我只要放出风声,谁能够将你体内的雷罡驱除,就给他一个名额,总之,一定会有让你恢复的方法。”
楚凌云握住她的手,露出笑容:“没事的,星辰。我很好,一点都不疼,你不要不开心。”
陆星辰眼眶微红,刚要说话,就听郭管家在院子外面叫道:“小姐,有客人来了府上,说想要见一见楚公子。”
陆星辰收敛了情绪,冷冷地道:“我爹呢?”
郭管家为难地道:“城主劳累了这么多天,这下正要沐浴,然后到静室里静修,怎么好打扰——”
陆星辰明白父亲是不打算再管后面的事,于是冷声道:“来的是什么样的人?”
郭管家连忙道:“是个白衣人,还带了个眼睛看不见的小孩。”
白衣人?眼睛看不见的小孩?
陆星辰略一沉吟,便将手从楚凌云的手中抽离,说道:“好,我这就过去。”
刚要迈步,楚凌云就在她背后站起了身,低咳了两声,才道:“我和你一道过去。”
见陆星辰皱起眉头,想要将他留下,楚凌云低声道,“人家要见的是我,我怎么好不露面?没事的,这里是截云城,清源宗的人还没这个胆子在你父亲面前放肆。”
他这样说了,陆星辰也只好点头,带他一起去了正厅。
两人一入正厅,果然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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