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满是褶皱干瘦的手在项安和手上拍了拍,“爷刚给你热好菜,先去填饱肚子。”
项安和弯腰圈住他阿爷的脖子,在老人脸上亲了一口,“谢谢阿爷,阿爷喝完药早点睡觉。”
阿爷笑呵呵的,大孙子是家里的担当顶梁柱,小孙子是家里的贴心小棉袄,看看其他家那毛都没长齐就拍拍屁股离了村去外面闯荡几年都不联系家里几次的小孩,他就对他这两孙子就满意得要命。人活这么老,孙子这么贴心,满足咯。
村里的居民休息得早,不到九点就熄灯入睡,项安和一顿饭下肚,外面已经一片黑了。
阿爷已经回房睡觉,项安和找了身衣服准备去澡房洗澡。澡房是前几年用木头搭的,就在院子里。他抖着衣服推门而入,里面是亮的,只听到项邵闻说,‘我在里面。’
项邵闻话说慢了一步,因为项安和已经全都看到了。
他站在门口嘴巴微张,项邵闻刚冲完凉准备擦身子换衣服,已经是成熟男人的体魄毫无遮掩的站在前面,衬着暗淡的光线,十分具有视觉冲击力。尤其是那簇浓密黑丛间蛰伏的,哪怕没反应,尺寸也非常傲人。
项安和呆了,僵在门口忘了关门。急速的心跳回响在耳边,噗通、噗通...
直到项邵闻似笑非笑的说了句,“看够了?”他才回神,砰的一下帮对方关好门。
“闻、闻哥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里面。”烧红了一张脸,项安和捏着手里的衣服欲哭无泪道。
反观澡房里的项邵闻却一派悠闲,嘴角甚至噙着一抹笑意。
小家伙都看见了吧,他边穿衣服边瞥下眼睛,还好提前解决过一次,不然该吓着人了。
洗完澡回房,项安和头一次没有扑到项邵闻床上。他躺回自己的床,看着头顶的瓦灯发愣。
哎,他怎么就、怎么就把他闻哥儿给看光了呢?!项安和捂脸侧身,身子蜷缩成虾米状,觉得没脸见他闻哥儿了。
脸是烫的,耳朵是烫的,手是烫的,哪里都是烫的,好难为情啊...
项安和心想,他也不是没见过他闻哥儿的jī_jī,以前对方给他整吸他血的蚂蟥他就见过一次了,可是...
怎么这次就觉得难为情了?难道是因为他长大懂事了?唔,不仅仅是他长大了,他闻哥儿的大jī_jī也更大了,哎,打住打住——不许再想了!
项邵闻进来就看到小孩儿用枕头捂着自己的脸,他过去扯开,一扯还扯不动。
有些好笑,“小和要闷死自己吗?”
项安和慢慢挪动身体,“闻哥儿你别理我嘛~我、我有点不好意思...”隔着枕头,说话闷闷的,好比他此刻的心情。
说完这话耳朵突然一热,项安和惊叫着抬头捂住耳朵,“闻哥儿你往我耳朵吹气!”
项邵闻眉眼含笑的摸上项安和的脑袋,“有什么难为情的,大家都是男的,就为这事不理我?”
项安和低头玩手指,扭扭捏捏的也不说话。也就是从这天以后,项安和忍着避着不跟他闻哥儿睡同一铺床了,有些难以言喻的东西在他心里隐隐生了根,慢慢发芽。
第一季的稻谷已经收成,这几天项邵闻早早放牛上山就赶回来晒谷碾皮,六七月份就要来了,得趁着雨季来前把稻米晒干,不然又得等好一阵那股潮劲才过去。
项安和也在旁边搭手帮忙,阿爷闲着没事做,就在院子里摊稻米,把碾好皮的大米装进蛇皮袋,屋里已经囤了好些大米准备运去县里卖,还有果园那成熟的果子也得趁着雨季来前摘了。
两人上午碾完了稻米,午餐吃完休息一会儿,又接着上山赶去果园那儿去摘果。
山上野草多,为了避免被毛毛虫之类的黏上皮肤,项安和被项邵闻要求套了身长裤长袖。这大山里的水土不光养人,也十分养动植物瓜果。它们十分顽强,几乎用不着怎么打理,每个月过来一次看看有没有人破坏围栏偷果子之类的,其余时间就任由它们生长,因此果园里人半高的野草特别多。
项安和跟项邵闻分开往两边摘果,他们一手拎着好几个袋子,一手拎着把镰刀砍草。
前方有颗树的果实又大又饱满,项安和拨开面前的野草就要踏过去,卷成一团几乎和草一个颜色的蛇突然往项安和的脚伸长了前半截,项安和尖叫出声,硬生生把踏在半空的脚收回去,全身发抖又飞快地往回跑。
“闻哥儿,有蛇——!”
项安和一路疯跑,和赶过来的项邵闻撞到一起。他害怕地抱住他闻哥儿,四肢缠得紧紧的把人抱紧,声音抖得不成样,“闻哥儿,那里有蛇——”
项邵闻抱着人安慰,他仔细盯着周围,一边给项安和说不怕。
好半晌项安和才缓过神,他吸了吸鼻子指向那颗树的方向,“在那边看到的,差点就咬到我的脚了。”
项安和跑得贼疯,衣服裤子包括头发全沾满了鬼针草。他欲哭无泪,这衣服被沾了这么多这玩意儿,得拔到什么时候才能拔完啊,更气人的是,他刚摘的果子全都掉在后面了,白忙活一场。
后来为了项安和的安全着想,项邵闻让小孩儿跟着他。这下午两人并没有摘太多果回去,因为项安和被身上沾的鬼针草刺得难受,他们提前回去,顺便把牛也赶回去了。
一路上项安和精神恹恹,狼狈得不行。项邵闻牵着牛回头看人,眼神全是怜惜。
“小和。”
“嗯...”无精打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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