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朗心情很好,没和他一般计较,转身跟身后那帮人挥手告别,“我先走了!”
纨绔子弟们也都朝他挥手,“我靠快滚吧不用上学的混蛋!”
有个男声也夹在里面,说话腔调完全是另一个画风,好似催命老鬼中间一个白面秀才,“好好休息,到家以后给我打个电话。”
叶朗正欲回他们一句,被他哥半拖半搀,不耐烦地弄走了,“废话什么。”
霍杨出了医院门,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心里和结了疙瘩一样不大舒服。叶朗拿起拐杖的时候,那人很亲昵地扶了一下他的腰,平时霍杨挠他个痒痒都要被追杀,而他刚才居然没在意?
算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硬当作“吃豆腐”好像有点牵强。霍杨这么想着,还是感觉不爽,再加上叶朗玩出了伤这件事,让他罕见地维持着冷脸,直到上了车都没跟他说话。
叶朗本来想坐副驾,被他撵到了后座,“这个月在家呆着,哪都不准去,听见没?”
叶朗眨了眨眼,“不行,快期末考试了。下学期中考。”
“您还记得中考呢?”霍杨不想跟他商量,语气很硬,“别考了,你爷爷不是安排你出国么,又不影响。”
过了一会,他感觉到有个脑袋凑到了他肩膀后面的驾驶座上,“那你呢?”
“我什么?”
叶朗盯着他的侧脸,一个高挺的微微翘起的鼻尖,唇上一层发光的细绒毛,“你跟我一起出国么?”
前方亮了红灯,沉默间,霍杨缓缓踩下刹车,“……我倒想。”
“你不去?”
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轻响了一声,霍杨也没仔细看,顺手拿了过来,“我走了你妈怎么办,叶谦那边怎么办?”
他虽然对叶谦那神经病没什么感情,但也不会真的弃他不顾,前两天他还回了一次林芝家,商量要不要把叶谦送到精神病院。
他划开屏幕,发现这手机没能识别出自己的指纹,提醒他使用数字密码后,恢复了一开始的锁屏界面。那上面有一条署名“adam”的短信:
你哥好像不大喜欢我。
霍杨手底下动作一顿。
“那好,”叶朗向后一靠,看向窗外,“那我也不出国。”
前面一片沉默。
良久之后,汽车轻轻向前挪动了一块,又停在了车流里,他哥的语气淡淡的,“随便你吧。”
叶朗被这句话一堵,也说不出什么了。之后居然是一路无话。
他在家才呆了三天,就坚持要去学校听课,霍杨也不阻拦他,嘱咐完他不要沾水不要剧烈运动,就没他话了,掉头出门。
叶朗搞不清楚他在闹什么鬼,就是开口问都找不到由头。少年人脾气倔,也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低头,两人的关系又这么僵了一阵,忽冷忽热的,叶朗心里焦躁,却说不出话,只能咬着牙关,憋着气。
“我哥不理我了。”
叶朗翻上了学校操场的双杠,腿弯搭在前面的杠上,背部靠在后面的杠上,仰着脑袋看天。在外人看来,他好像是在戴着耳机自言自语,“莫名其妙的……他好像是生气了,我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我又没给他找麻烦。”
adam的嗓音总是很温柔,像是懒洋洋的,又像吟唱一样从耳机里传出来,“你摔成那样,他肯定心疼了。”
“我之前受伤更惨,他也没有不理我。”叶朗摇摇头,“我有感觉,他不是因为这个。”
adam轻轻“哦”了一声,沉默片刻,又说:“那……算了,我猜的。”
“什么?”
“那天在医院你还记得么?”adam道,“他看到我以后,好像不大高兴,眼神特不友好。我当时还奇怪,明明咱俩都表现得很正常……”
叶朗莫名坐直了身体,“他什么眼神?”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一阵碎响,他应该是思考了一小会,才说道:“打个不大合适的比喻吧。就像是你有个特别宝贝的东西,天天捧在手掌心,别人碰一下都要擦半天,某天突然被别人觊觎了的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他好像有种直觉,条件反射就找向威胁源一样。”
“……”
“你知道这种眼神我会在什么时候看到么?”adaaybar钓人,结果被他老婆抓奸。”
叶朗完全坐直了,想张嘴说话,“我……”
结果这个音节没法出声来,他的声带干燥又紧张,像雪天里打不起火的发动机一样。他清了好几次嗓,才开口道:“我……”
这个字说完,他发现自己即使能出声,也说不出话。
“你想说‘我不知道’是吧?”adam笑道,“当局者迷嘛。你有想过该怎么办么?”
下午天蓝如洗,操场上几点玩闹飞奔的学生,绿茵场、树林尖上又有华丽的教学楼顶。天气热又不热得夸张,风也和煦轻缓,吹得起姑娘们的裙子,翻得起还未落尽的花枝。
在他视线所及,还有好几对年轻的情侣牵着手,正慢慢地走着,在天地阳光下无所顾忌地笑。
叶朗沉默了好一会,“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他对我……只有亲情吧。”
“亲情,友情,和爱情有什么本质区别吗?”adam好似是头一次发现他的青涩一样,饶有兴趣地逗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嗯……接吻?”
叶朗心头一记猛跳,跳得他拳头都倏地捏紧了。他在梦里看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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