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里有架子鼓手,贝斯手,吉他手和主唱,也有一些边角角色,诸如第二吉他手、第二贝斯手之类的。文雅美女虽然看着表里不如一,但是不管是电吉他还是木吉他还是……尤克里里,都是非常拿手,在乐队海选的时候就相当引人注目。霍杨口中的“超哥”是架子鼓手,身高近两米的一条黑皮大汉,往架子鼓前一坐,就好像镇了座山一样。
“海雾”负责音乐节第一天的开场,但是主唱今年升大四,外出实习去了。恰好霍杨在第一个学期的十佳歌手大赛上成绩不菲,就被强拉了壮丁。霍杨和这帮人的关系都不错,也颇玩的开,说□□就真的敢当众□□。
但是今天很不在状态。
“你怎么了?”文雅美女停下了拨弦的手,奇怪地瞅着他,“忘词几次了你。要我们把歌词写脸上吗?”
霍杨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嗯,行。”
……连这段对话都不是第一次说。
他还兀自发呆,这时候突然有一张巨大的脸撞进了眼帘,吓得他直接定在了原地。那脸阴森森地咧开嘴角,“我刚才说,忘词几次了你,用不用我们把歌词写脸上,你深情看着我们唱?”
“滚一边去。”霍杨把她按回座位上,没好气道,“看着你的狗脸唱情歌,我怎么不给鬼片配音?”
文雅美女注视着他,坏笑道:“哦——那你想看着谁的脸唱呢?”
“……”霍杨抬起头来扫了一眼身后。超哥对着他面无表情地举起了鼓槌,贝斯手见状也赶紧双手举起了贝斯,狐假虎威地嚷嚷道:“臭流氓!”
超哥:“程筝你别闹他了,他再不好好唱,我一棒叫他灰飞烟灭。都赶紧的,老子一会还要去陪女朋友。”
文雅美女长长地“嘁”了一声,撅起嘴,用脚在木地板上用力打了几下拍子,“真是天理难容。”
几个人又闹了一会,才重新奏响音乐。霍杨握着麦克风,在第一句歌词涌到嘴边的时候,低如叹息的鼓点,细碎又轻缓的擦弦声,突然间那些声音第一次真切起来,涌满了他的耳朵,静默了他的这个世界。仿佛冬夜里推门的一瞬,风卷雪片,纷飞扑了满脸。
举目望去,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却又像一个最声色犬马的缤纷世界。
“一月冰天雪地,二月烟灯火里。”
“三月折满手黄花,四月春江边徘徊。”
“五月,你在五月醒来。”
霍杨听着自己的低唱,连同所有盛大的噪音。脉搏合着鼓点,思绪融化进曲调,他的心沉在暗潮汹涌的水底,一会又飘飘然然,远在云边,随风止息。
他以为自己在看着什么人,可是眼前只有一片被阳光灼伤的金斑,还有些微笑声,遥远得近乎幻听。
还有一道惊艳的眼光,桃花灼灼。
等这终了,整个音乐教室一片鸦雀无声。霍杨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就被突然响起的掌声给一下子拽回了现实。
他有点茫然地站在原地,还握着麦,条件反射地回头看看其他人。奇怪的是,大家都没有打趣他,文雅美女的手指还搭在琴上,长指一动,给歌的末尾加了一串琶音。
超哥看着他:“找着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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