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朗还是不说话。霍杨伸手想摸摸他的小脑袋,却被他向后一躲,倔强地避开了,这弄得他有点哭笑不得,“真是孩子脾气。这是你爷爷的决定,你在这跟我拧也没用。乖,听话一点。”
“我不去,”小孩气鼓鼓地,“我装病!”
“行行,你要是真能装的像,也算你厉害。”霍杨正头疼不知道怎么哄他,一低头看到自己t恤上的灰脚印子,立刻灵机一动,捂着胸口满脸痛苦地半跪了下去,“宝贝儿,你刚才踹得我好疼……”
他抽空拿眼偷觑一眼叶朗,发现那小孩正站在三步之外,抱着胳膊,皱着眉毛打量自己,连忙装得更疼了,嘴里哎呀啊哟叫唤个不停。
叶朗到底是孩子,被他浮夸得面目可憎的演技给骗过了,只好万分别扭地把愤怒暂且放到一边,犹犹豫豫地上前了一步,憋出了一句:“……很疼吗?”
他闹脾气归闹脾气,对这个脖子以上残疾的表哥还是有一点真爱的,眼看他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忍不住也有点着急,“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不用,我有办法。”霍杨立马顺竿爬了,煞有介事地伸出双手,“你看,人有五个部分,两手两脚还有头对吧?你刚才踢到的是我的胸口,是身体最中间的位置,如果要治疗这个位置,就需要从四肢还有头部传输力量到胸口,才能治好我。而这个能量呢,要通过嘴来传递,就是你得亲我好几口。”
叶朗震惊地看着他,“……”
这个江湖骗子继续振振有词,“但是呢,因为我伤在里面,没有流血,而头是离我胸口最近的位置,你只用亲我一下脸就行了。——还是你想亲我的手和脚?”
“恶。”叶朗的五官皱成一团,非常耿直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那还是亲脸吧。可是真的能治好你吗?我为什么没有听说过?”
“听哥的,肯定没问题。”江湖骗子乐呵呵地把一边脸凑过去,闭着眼催促道,“快点!救人要紧。”
过了一会,也许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两分钟,细而弱的气息轻轻扑散在了霍杨的脸颊上,让他的眼睫毛忍不住心猿意马地颤动了几下。接下来的感觉,好似午后骤雨初晴,你探出窗外看看远天与云,却有一滴水珠滑落下屋脊,清凌凌地打在后脖上。霍杨感觉到嘴唇上有湿润的触觉一点即走,好像蜻蜓带水的翅膀。
他猛地睁开了眼,眼前叶朗离他的脸还十分之近,吓得向后退了一大步,而他直接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
“……”
“……”
“……”
尾椎传来快要断裂的剧痛,霍杨脸都青了,“……跟谁学的?”
“啊?”叶朗一脸货真价实的茫然,挠了挠头,“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呀。”
“但那些都是大人啊!都是一男一女啊!你看都看了,不看得仔细点?!”
叶朗隐隐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连忙紧张万分地追问道:“这样是不是治不好你了?”
“好了,包治百病。”霍杨面有菜色地站起来,“但是这个玩意太补了,以后别来,那个,少来。我现在——”
叶朗仰着脑袋看他,配合地接了一句,“你脸好红。”
霍杨喝止他,“闭嘴!这屋里太热了,我出去透透气。”
“可是不是开着空调吗?”叶朗由于被他搞得有点糊涂,自己刚才似乎做错了事,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治好他,总之现在是非常地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你可能发烧了,我去找唐姐姐。”
霍杨,“……”
有时候孩子太懂事真的是种负担。
幸好此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救了他一命,他如获大赦地赶紧掏出来,对着叶朗一指书房,“赶紧回去练字,我接个电话,别来烦我。”
叶朗“哦”了一声,乖乖离开了。
他回到书房,看到刚才掉到地上的毛笔已经洗干净了,摆在砚台旁边,唐稚正站在书桌旁,用卫生纸细心地洗掉了溅上去的墨汁,抢救出来了好几张练好的字。叶朗扶着房门,默默地站着,听到外面霍杨打电话的声音:“喂,是我……我在朗朗家里,嗯,刚准备走……叶谦?……我马上回去……”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合上了门,把那些声音阻隔在门外,回到椅子里坐好。唐稚也不说话,她把宣纸整理好,压上镇纸,然后回身关掉了空调,推开敞亮的落地窗。
一刹那好似回到人世,庭院里的纷影乱翠、风打叶声全部涌进了书房,自然的气息迅速滤掉了屋里机械的寂静清凉。
窗外是天蓝如海,晴光满空。
叶朗在这喧闹又清静的环境里,再一次拾起了笔,蘸一蘸墨,出了许久的神,在笔尖的墨又一次快要掉落的时候才下笔。
他写着:
“雨急云飞,惊散暮鸦,微弄凉月。谁家疏柳低迷,几点流萤明灭。……”
作者有话要说:
渣渣作者很没脸地爬上来了…
第15章 流萤十五
霍杨火速赶回了家,都做好了迎接一场恶战的准备。但是待他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家子都老老实实地坐在餐桌旁吃饭,只有林芝不在。他扫了一眼室内,并没有满地狼藉的惨象,垃圾桶里连个碎杯子都没有。
于是了然地心想,哦,这是骗他回家呢。
叶敬之,也就是他的养父看到了他,态度非常自然地挥了挥筷子,“过来坐。吃饭了吗?”
“还没。”霍杨把背包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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