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墨坐在桌边练字,宁小虫则早早地洗了脸,脱了锦袍往床上钻,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易墨允许他过夜,宁小虫才能大摇大摆,毫无顾忌的爬到床里躺着,平时宁小虫只能半夜偷偷爬窗户。
写了一会儿字,易墨放下毛笔,他见宁小虫自动自觉的在床上暖被窝,不由沉默片刻。他走到铜盆旁边,洗了洗手又简单洗了洗脸,之后他走上前坐在床沿。
似乎是近期的习惯动作,宁小虫下意识的贴近易墨在他身上左闻闻右闻闻,判别此刻的易墨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易墨。
易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终有一天沦落到依靠身上的菜叶味道判定真假的地步。眼看着夕妖步步逼近,易墨不担心夕妖找上他,无论他面前出现的是谁,他都会先捉起来再说其他,这也是他一直遇不到夕妖的原因。他不愁自己打不过对方,但是他的确需要稍微处理一下宁小虫的问题。
要不然,某天他醒来时,灵天观会多躺一只菜青虫。
“宁小虫。”易墨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很快,宁小虫从易墨身侧探过脑袋,微微偏着头,等易墨往下说。宁小虫每天都要先闻一闻易墨右手的味道,他相信,不管夕妖如何变化外形,敷药的特殊气味不会发生改变。
易墨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宁小虫坐好,宁小虫往前挪动了些许,光着脚丫坐在床沿,他仍旧静静地看着易墨没说话。
毫无任何征兆,易墨轻轻侧过头,吻了宁小虫一下,嘴唇上短暂的触碰感觉令宁小虫有点懵。
之后,易墨的话语极轻极淡地拂在宁小虫耳畔,易墨以只有宁小虫才听得见的音量低声说道:“下次我吻你的时候,立刻用捆妖绳捆住我,不要迟疑,更不要问为什么。”
说完这些,易墨搂住宁小虫,吹灭蜡烛放下床帘,淡淡道:“早点休息。”
宁小虫有点困惑,但依旧应了声示意自己记住了。
与平时差不多,易墨睡在靠近外面的位置,而宁小虫睡在床内侧,易墨合上眼,休息了一会儿,睡着之前,只觉宁小虫翻过身轻轻贴在他后背,声音不大,但态度坚决:“我不会认错你。”
闻言,易墨没有吭声。
第二天清晨,毫无悬念,灵天观剩余的清醒人数将至四人,其中包括宁小虫,易墨,霍仁以及那名负责生活起居的清秀小道士,宁小虫认为夕妖还算有点良心,留下了负责打点生活的道士,吃饭问题在宁小虫看来,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上午,发生了一件让宁小虫措手不及的怪事,他莫名奇怪地感染了风寒,头晕晕乎乎,鼻子也不灵敏了,味道几乎闻不到。宁小虫着急了,他贴在在易墨身上闻了又闻,露出一副万分失落的表情,如今他闻不到味道,那么他应该用什么方法来判断易墨的真假,宁小虫陷入了沉思。
当天夜里,宁小虫依旧住在易墨房间,睡到半夜,屋外一阵巨大的骚动,窗外狂风四起,鬼哭狼嚎。易墨披上外袍出门打探情况,他关上门窗,让宁小虫留在屋内,别随便出来,更不要到处乱走。
易墨不在,宁小虫也不敢睡觉了,他点亮了所有的蜡烛,缩在床内,提高警惕的打量四周。他明明不困,可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倦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睁开眼时,正好见到易墨推门进屋,门外的风已经停了,易墨扬手拂去了外袍上面的一片枯叶。易墨出现,宁小虫稍稍安心了些,他扬起笑脸问道:“见到夕妖了吗?”
易墨摇了摇头没应话,宁小虫心知夕妖肯定不敢正面接触易墨,于是,他没再多问。易墨走到床边时,他为对方脱下了外袍,准备吹灭蜡烛继续休息。
然而,易墨揽过宁小虫的腰,他在床沿坐下,稍稍侧过头,在宁小虫唇上碰了一下。
“早点休息。”易墨说道。
宁小虫一顿,随即开心地笑了,他点点头,但是很快他又摇了摇头:“今天还没敷药,先敷药吧。”
在易墨柔和了些许的视线之中,宁小虫摸了摸怀里,与大多数夜晚一样,他取出叶子和药粉,再然后,他拿出了自己的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易墨。
易墨没有收,还没说不收,宁小虫偏着脑袋愣愣的看着对方,似乎易墨应该收下似的,僵持片刻,易墨接过药丸吃掉了。
宁小虫心情往下一沉,他并没有使用捆妖绳,他心里琢磨片刻认为捆妖绳理应用于保护药粉,药粉所剩不多,经不住任何意外。对方吻他的刹那,他突然就明白了易墨的言下之意。易墨深知夕妖善于观察精通模仿,它会根据易墨和宁小虫的关系决定自己应该说什么,做什么,所以易墨才交代宁小虫一定要毫不犹豫地取出捆妖绳牢牢捆住了眼前的这个人。
可是,宁小虫也清楚,使用捆妖绳说明真正的易墨不在自己身旁,他不了解夕妖的妖力,他不能有半点失败,他不要沉睡,他需要用自己的方法通知易墨回来抓住夕妖。
宁小虫光着脚丫下了床,他伸手裹了裹自己身上衣服,慢步往门边走:“我回屋拿东西,很快回来。”
易墨起身,淡然:“外面不安全,我陪你。”
宁小虫别过视线,点头应了声,他必须尽快离开,绝不能被夕妖捉住,他快步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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