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麻子伸手一试,那汉子还在喘气,虽然前胸的外伤不太重,但后脊梁骨好像是摔折了,根本无法站起来。
刚才这巨虫从天而降,把地面砸出一个大窟窿,震的山谷中轰隆隆直响。可这都过去好几分钟了,山谷中依旧来回摇晃着,头顶上大雪纷飞,但明明是晴天,怎么会下雪呢?
“你们,快把他架上马背。程峰,赶紧走啊!恐怕刚才这大家伙砸在地面形成的震动引起了雪崩!咱们必须赶紧冲出去。”还是刘麻子见多识广。
马程峰用七星刃划开巨虫臃肿的肚腩,终于找到了被它吞下去的铁皮箱子。
“快!把货驮上去,大伙上马,冲出去!”马程峰下令喊道。
左右山谷中,大雪铺天盖地的泼洒而下。大伙骑上马,在那咻的指引下,顺着山谷后身的一条小道冲了出去,他们前脚刚跑出去,后脚这条山谷就已经被大雪所吞没。这哪里是雪了?就好似洪水一般,紧随其后。
“驾!驾!驾!!!”马儿们也知道生死一线,玩命地撩蹄子狂奔。
半个多钟头后,一队人总算是从大黑山中跑了出来,再瞅瞅,一个个都没人模样了。身后的山谷已被大雪所吞没,他们再慢上一分钟,恐怕就得与那些累累白骨为伴。
包括刘麻子在内,所有人可顾不上面子了,翻身下马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乌尼回身过来,跪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好像是在感谢尕米黄庙中罗布甘雅**师的保佑。
“呵呵……哈哈……”那咻擦了擦眉毛上的冰霜,开怀大笑。
“哈哈……嘿嘿……”马程峰与他相拥在一起,感慨着劫后重生。
“怎么样?我没食言吧?我把你们都带出来了吧?一个都没死!”
“多谢你了那兄,不过此地距离乌兰木通还有大半的路程要走,也不知道最后我们还能剩下几个。”马程峰命令大伙暂作休息,生火做早饭。
马帮出发时候都带着药箱子,里边装了不少铁打药,刘麻子说幸好这汉子身子壮,外伤是已经止血了包扎上了,还不至于丧命,不过肋骨断了,若不及时就医恐怕要落下病根,以后也别想坐起来了。
“常四哥,去挑个人!你们俩一路护送他去附近找个牧场住下来养伤,然后再给他请个大夫。”马程峰吩咐说。
“是,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晚上去诺尔湖那边集合。”常老四带着重伤的兄弟,直朝草原西侧跑了出去。
江湖中的生存法则是残酷的。走脚是这行当的统称,在草原上走脚又被称作“跑马”,草原上的马帮总说这是刀尖上舔血的买卖。虽然跑一趟马赚的不少,不过若是不担风险谁又愿意花大价钱请你跑这趟马?哪有不出事的呀?莫说受伤了,一个马帮一般都是二三十号人组成的,一趟跑下来,能剩下一半都是好的。要是碰上这种情况,肯定就要丢下同伴了,不是马帮首领心狠,带上他只能成为马帮的累赘,耽误行程不说,遇到马匪和突发状况还得照顾病号。
马程峰心善,不忍丢下他,还特意派了两个兄弟把他送到附近牧民家养伤,这可是颇得人心的决定。所有马帮兄弟,包括刘麻子在内都对他的仁义暗暗竖起大拇指。
大黑山后,是一片肥沃的草场,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再度吞没了人们的双眼,海天一线的绿意春风送暖,美的一塌糊涂。只是,这遍野的美景中却又不知还隐藏着多少要人命的危机。
“那咻,你看,咱们还有三百多里到诺尔湖,是顺着原路线走,还是绕到卡萨尔牧场?”刘麻子展开那张古老的地图铺在地上,指着浩瀚大草原中间的一片牧场说道。
经昨夜大黑山中一劫,虽说还没有对那咻百分百的信任,不过那咻以命相搏保护马帮众人,也算是生死与共之人。
那咻口中嚼着干饽饽,把肉干和小鱼干全都喂给了自己的黑猫。“我不建议走卡萨尔牧场。那边上个世纪还有牧民,不过几年前发生狼灾,以咱们现在的情况看,碰到狼群可就糟了。”
在察哈尔大草原上,只有当地牧民最有发言权,乌尼赞同那咻的说法。“大柜,刘爷,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草原狼生性残忍狡猾,跟你们中原狼不同,狼群少则上百头,多则数千头,这几只年来,察哈尔草原的生态环境越来越好,就连外蒙的狼群也都迁居而来。如果碰上了,咱们带的这点弹药怕是不够。”
“好吧,那就依二位所说,咱们直奔诺尔湖,那边有盗门的‘码头’到了那边暂作歇息补充些干粮和人手,再顺道等一等常四哥他们。”马程峰说。
上午九点多钟,大伙吃完了早饭,温暖的阳光也驱散了昨夜在大黑山中染上的一身寒气,大伙再度整装出发。
过了大黑山后,草原上风平浪静,再不见有任何生命迹象,那些虎视眈眈的草原马匪也不见了踪影。看来那咻是提前做好了功课,幸好有他一路护送。
“那兄,跟我们一起去乌兰木通吧。”二人并肩骑在马背上走在最前边,马程峰对他说。
“怎么?你现在信任我了?”那咻笑道。
“抱歉,不是我昨夜不信任你,江湖险恶,不得不防啊!”
“算了,你马程峰的为人我了解,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但不会帮他们,反而会杀了他们劫了你的货!希望你此行一切顺利,能活着回来,赚了钱别忘了给孩子们多买点吃的穿的,呵呵……”那咻婉言拒绝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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