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应约离去,寻美酒红颜,fēng_liú一夜。
除腐尸,斩恶人,杭州一行,诸事皆了,但烦事却余一桩。
这烦事自是源自女子。
秋隐一事中,疑似证物的水晶链早已被西门吹雪视为己物,自不理自称其主的女人。
但纠缠不休也着实让人烦心,使人查她,尚未有论。
西门吹雪停笔,手捏白纸两侧,拿起而观,笔触锋利,似有剑意,置桌,负手绕桌立栏前,看莲,心藏诸事。
许清砚迷二次元万般姹紫嫣红,不察诸事。
西门吹雪心唯剑,不理红尘万千。
两者相似亦不同。
前尘往事恍若镜花水月,欲察,如入烟雨,朦胧不清,追忆不得。
你是谁?
我是谁?
你是西门吹雪,我是许清砚,夜凌幻又是何人?
着眼眼前,我是西门吹雪。
“庄主,孙姑娘求见。”着灰色短打之人顺廊而来,停于亭外。
西门吹雪眉宇一动,目落远楼,道句不见。
仆人应是要退,却听清音入耳。
“西门庄主现下闲暇,何故推脱不见?”来人正是那日一言不合出掌夺物的绿衣少女。
西门吹雪转身,挥袖让仆离。
绿衣少女直直而来,无婉约妙曼,行走如风,俱是英气,她入了亭,眉含霜雪,目沉冰,唇不点而朱,随意一站,居高威势未敛,不怒而威。
“早闻西门吹雪唯剑,眼不藏它物,如今一见,传言不实,那水晶坠乃我亲手之作,实在粗鄙,怎入您眼了?”绿衣少女一连几日吃了闭门羹,早怒火藏心,仆下推词听得着实不耐烦,也懒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直言。
西门吹雪不变神色,目视其人,冷漠无感,不愿多说。
“怎的?您莫不是要昧下?”绿衣少女话含讽意,她瞧出西门吹雪无意多言,怒火上涌,她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等她睁开时,情绪缓和,柳眉微挑,双手交叠于腹,弯腰恳求:“我为刚刚所言及前日妄行致歉,只那物为我最爱之物,我以洵夜阁做保,应庄主一事,望庄主归还水晶链。”
少女求人,脊背却直,纵使心火不灭,为了它,她却愿放下尊严,只因那人。
过于熟悉,也过于陌生。
西门吹雪看着少女弯下了她挺直的背,只为他曾经的所有物,他突然明白了。
前尘皆以远去,时光无法逆转,失去的无法追回。
那熟悉却也陌生的水晶链,熟悉在于款式,陌生也在于款式,她似曾相伴四年之久,却早已遗忘,仅仅是似是而非的存在。
洵夜,寻夜。
西门吹雪哂笑,笑出了声,引少女怒而直了腰板。
“我还你。”西门吹雪的笑并未在脸上停留太久,少女也仅仅只看到了一眼,冰雪消融后,寒气俱散,如桃开满枝,暖暖春光,刹那风华,冰霜再临。
水晶链一直被西门吹雪放在身边,不曾离身。
他取下腰间绣竹荷包,将水晶链取出,递予少女,将那三字再说一遍:“我还你。”
此后,再无瓜葛。
“既为你物,还予你,我有一言,勿忘。”
为何未曾发现呢?西门吹雪看她小心翼翼捧在手上,目中藏有怀念,藏有愧疚,藏有释然。
“此物于秋隐前任掌柜身侧寻得,是为嫁祸,你自小心。”西门吹雪言罢,将荷包握在手中,双手垂落两侧,一股烦闷涌心头,无法纾解。
“多谢。”绿衣少女头未抬,口中道谢,未谢西门吹雪警告之语,满心水晶链。
西门吹雪嘴张了张,最终无言,无声叹息,离去。
曾经无话不谈,现下沧海桑田变幻,无力言语,谁过?
无人。
“啊——”绿衣少女捧着水晶链,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她轻呼。
“哭了?”
月凉如洗,树影婆娑,红盏映路,妖冶朦胧。
石桌石椅俱凉,瓷瓶藏酒,对月独酌。
目下子时,打更过三回,恰是夜深人静,西门吹雪举杯,尚无睡意。
杂事扰心,前尘粉墨登场,却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远山阁楼,箫声幽幽,似哀似怨,渺渺无踪。
箫音不绝,曲曲绵连,曲有言情,暗藏冷芒,不可为不可拒,大志压身。
杯杯入喉,若有火烧,难得畅饮,有曲伴酒,妙。
独酌,独奏,寂寥缠身。
石桌上摊了几瓶,皆已饮尽,西门吹雪不欲多扰旁人,目尚清明,自屋内取来琴,跃上旁侧楼宇,膝置绿绮,指勾弦,清音乍起。
琴清,箫幽,初时,各据一方,不可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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