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睡得很死,所以在闷油瓶翻身起床的时候我就恢复了意识。我感觉他穿好衣服在我面前站了一会,似乎是在看我有没有醒。然后他很仔细地帮我掖好了被子,就出门了。出门了?我操。
我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嘭”地一下甩开房门,站在走廊里看僵在那里的闷油瓶的身影。他没有动也没有回头,他知道开门的是我。
旅馆的走廊冷得要死,我就穿着睡衣光着脚站在冰冷的瓷砖地上。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愤怒,我全身的骨骼肌不停地战栗着,好不容易让自己抖的不那么厉害,我才开口道:“怎么不干脆把我弄晕了再走?”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嘴唇抿得紧紧的。
“你他妈不是很厉害吗?你他妈的说话啊!”
他还是不出声,站在那看我,我也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们这么遥遥相望了多久,一直到我连打了三个喷嚏,才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他的样子看上去颇为无奈。我听见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了过来,拽过我的手就把我往回拖,他的步子走得很急,我跟在他后面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他把我领到床上让我坐好,又用被子把我包住,末了,他蹲□子,用手轻轻掸掉了我脚底的碎石子和灰尘,让我痒地缩了一下。他的掌温比我脚底的温度没高出多少,我一阵心疼之后心里的愤怒却无端地少了许多。
“小哥,你不该就这么走了的。我醒来找不到你,肯定会自己下去,这样的后果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
“你等我换一下衣服,我们就出发,我保证照顾好自己,可以吗?”
“对不起。”他的声音里似乎还真的带了点歉意,大概也是明白了自己没有考虑周全,“你一定要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一周了都没有出门,秋要烂掉了。
☆、为了麒麟竭
我们这次没有从上回打的盗洞下去,因为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造成火灾时听见了墓室崩塌的声音。墓室结构的改变很可能启动某些机关,让我们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上次的纵火点很好找,虽然过了两年,新的树已经开始生长了起来,但是现在是冬天,到处一片白雪皑皑的,没有野草遮挡视线,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一片地域凹了进去。
我们站在当时往下浇汽油的地方,我向下看了看,想问闷油瓶怎么下去。却看他皱着眉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似的。
“怎么了?”
“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还以为你都想起来了。”
他摇摇头:“是想起来了跟你们分开后的事情。”
“对啊,我那个时候就好奇了,你怎么一上来就不见人了?”
“我比你们先一步出来,觉得没剩多少体力了,就朝树最少的地方跑了一阵,后来就昏了过去。”
“昏过去?多久?”
“不记得了,大概有几天。”他语气很淡,似乎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那我们怎么下去?”
闷油瓶朝四周看了看,把一根登山绳固定在边上一棵看起来还算粗壮的树上,然后打开我们两个的背包,把一些食物和不必要的装备清了出去,挖了个洞,用雪埋了起来。然后又从边上的雪地里刨出了一些巨石和枯树,直接就丢了下去。那个瞬间,原本深埋在洞穴底部的蛇柏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窜的比洞穴还高了许多。枝条上的积雪纷纷洒落下来,就像是一场鹅毛大雪。然后我看见蛇柏的树枝上倒挂着几条人的腿骨和几具还没烂光的尸体,只剩腿骨的大概是我们放火之前就在这里的,而那些新鲜的尸体大概是步我们后尘才来的。不过好东西都被我们找的差不多了,地下的斗也都叫我们给毁了,真是觉得对不起这些亡灵。
闷油瓶把登山绳丢了下去,然后对我说:“一会跟着我顺着绳子下去,尽量不要碰到这些枝条。如果被它们抓住了,就把枝条砍断再往下,尽量离地面近一点,到距离够了就直接掉到地面上去,我会接着你,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我听了忙不迭地点头,心里却感叹闷油瓶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肯多说一些话。
闷油瓶先下去了,他的动作很轻巧,一路荡来荡去地躲避那些藤蔓,经常眼看着就要被抓住了,一眨眼又让他躲了过去,不禁让人感叹他腰腹力量的强大,在空中随意变向一般人也只是看看的份了。不出几分钟,他就滑到了洞穴底下。洞穴下的积雪很深,几乎把他小半个身子都埋了进去,他努力地清出一小块空地,这才得以转身。
我目测这个洞总共也就五、六层楼的高度,一般从二楼以下掉下去就不会有大的生命危险,何况下面有厚厚的积雪,所以我只要能降下四层楼的高度就算完成任务了。何况树顶这头枝条的数量相对少些,下去似乎还比较容易。
可是我没想到我才顺着绳子滑了一层楼左右的距离,那些枝条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迅速向我靠了过来,可能是刚才闷油瓶好好地帮它们做了热身运动。
不过刚开始枝条的密度不大,我还能勉强从缝隙里钻过去。但是再向下一些,就被枝条给挡得严严实实的。我吊在半空里出神,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结果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就被一条藤蔓给缠住了腰。枝条的力气很大,似乎要把我给横向地从登山绳上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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