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邱少眀没说出一句话,没好好吃一口饭,脸色更是苍白无生气。程洛见他这样,不免要开口问:“胃不舒服?”
“……”
“哪里难受?”他伸手探他。
他却摆身退离,眼神则避之又避,低垂着眼帘不看对方,晚间更是自行洗漱了提前上床睡觉。
“怎么了?”程洛不明所以地扳转他身姿,却被他挣扎着挪回原位。
少眀将脸埋于被窝中,自己也想问自己怎么了?好似明白又好似糊涂,不想相信又觉得事实如此,他在现不现实的问题上辗转徘徊,并想努力恢复往常,可是努力到最后,是更为深藏的不知所措……
夜里他睡不着,闭着眼睛想心事,想来想去只觉脑内茫然却头皮发麻,于是动了一□子来转换思绪,紧接着就有只手忙着帮他拉被子掖被角,他惊了一瞬,心中腾起一股暖意,随即又自行冷却了这股暖,依旧闭着眼睛不动。
半夜,他在迷糊的小睡中觉出有人碰他,一只手在他额头处停留,然后移至耳垂探温,他知道自己没病没烧,同时也知晓那只手的主人今晚都没好好睡,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感动……如果放至前一晚,这样的行径一定肯定必定会让他在心里甜开了花,可现在不同了,因为他明白,这全不是为他而做的——那人养他,怜他,照顾他,满足他,要什么买什么的行为,全不是为他而做的!不是为了这个叫做邱少眀的人。
第二天,程洛9点起床,精神似乎不佳,但还是照常整顿一番后,来到少眀近前叫床。少眀不理他,将脸埋于被窝中,于是他无奈的自己叫了两份西点面包和牛奶,吃一份留一份,然后收拾西服衣装,穿戴整洁后他说:“我今天去看老师,可能要一天,你自己待在家里,睡醒了早点起来复习功课,下周就考试了。”他拍拍被褥,问:“听见吗?”
被褥未动,程洛呆看几秒后叹了一声,便穿鞋出屋。他一走,邱少眀立马掀开被子,保持同一睡姿躺了一夜,他反而是一脸疲惫的神情恍惚,悻悻然跳下床,他不刷牙不洗脸,快步进入小屋内,又翻出那个相框,这回他仔仔细细的去看相片中的两人——
穿着黑色礼服的正装,一站一坐,站着的是程洛,那时候没戴眼镜,神情是一贯的冷淡,冷淡中透出点不逊,看上去是副年轻气盛的孤傲模样;坐着的那位半侧了脸面,神态安然地闭着双眼,但即使是闭着眼睛,那人的一切也都像极了名为邱少眀的这个人。
用手摸上相片中的“自己”,手指却偏偏停在了两人的交互点上。程洛一手拿琴,一手搭在那人肩头,眼见是个极其自然的动作,太自然了,自然到少眀哼笑出声。然后他眼神向下,看到一连串的英文字符,这张相片显然是张宣传照,宣传字符被留了一半又截去一半,少眀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出小屋,来到笔记本电脑前,他上网键入这些相片中的字符,进行了有目的的搜索。搜索到的链接大多是英文网站,因为平日对英语课的不重视,他并不能独立阅读大段的外文介绍,所以只做大致浏览。一排排的字符旁,有时会夹杂几张图片,图片里尽是两人的合照,生活照,看得他低头闭眼,然后又强作镇定地抬头看。伴着坑坑洼洼的翻译,良久后他好似明白了一切,于是他慌了,身体也随之微微发颤,神情更是僵了的麻木,脑内则下意识的回滚着某些字眼——什么兄弟,什么双子,什么的什么……
他抱膝而坐,身和心都为此敷上一层沉重的痛。
邱少眀没吃早饭,也没吃午饭,他坐了一上午,终于起身去厕所洗漱一把。水流扑上面颊,令他好生的冷静下来,也令他笑看镜中的自己。
呵——
他对着自己笑而摇头,承认自己以往的自命不凡、自视甚高、自我得意,真以为有人一见钟情于自己,平白无故给自己吃、穿、用,听自己发脾气,耍赖不讲理。原来啊原来,满不是这样的,只是一场最普通的交易,只要自己在那里,拿着他给的东西,他再用自己的身体想着另一个人……
用手撑着洗脸台,面对镜中的人咧开嘴,要笑不笑的模样很无奈,脸上那未干的水滴则顺着脸廓滑落——真是的,他想:真是遇上了一个变态。自己爱上了变态,变态爱上了变态的哥哥……
“哈哈……”他笑出两声,又收住声响,缓缓靠上身旁的墙体。
☆、哗然
程洛晚上才兴匆匆回到家中。今天他在自己的老师那儿逗留了一整天,老师是他小时候的提琴启蒙者,也是看着他,帮着他成长的一位亲切女性,他可以不要父母,却对这样的一位女性感激万分。近期,得知对方喜得贵子,但产后身体一直欠佳,所以程洛抽空就去看望一番,了解到详情后也要及时汇报给另一位女性。
而今日,正好是老师的生辰,他早上买了礼物前去道贺,连带着两餐都在那里解决,回到家中时,已是一片夜的黑,小区里各家房门紧闭,万籁俱静。
程洛打开门,第一眼就瞧见自己留在桌上的面包和牛奶,于是他皱皱眉,往屋里看去。少眀穿着睡衣呆坐在沙发上,神情很是古怪,所以他心神聚拢地上前蹲下,问:“没吃早饭?”
对方低着脑袋不回话。
“中午呢?晚上呢?”他继续问,并伸手触碰那张脸:“你怎么了?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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