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以秋面瘫着脸看左诚:“我紧张吗?”
左诚说:“有点。”
梁子岳噗地一声笑出来,边以秋也苦中作乐般扯了扯唇角,然后做了两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放轻松。
可是怎么能轻松得起来?他不知道柯明轩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伤势恢复如何,能不能顺利见到人,见到了又该说什么,遇到柯家人该怎么办,如果柯司令拔枪要毙了他,他是转身赶紧跑呢,还是站那儿逞英雄?如果选择后者,柯明轩会不会觉得他太傻逼?
这些问题困扰了他三天,到此时此刻,仍然无解。
梁子岳又说:“你怎么不问问咱们去哪儿?”
边以秋自暴自弃:“我都已经上车了。”言下之意是,你就算把我打包直接扔给柯明轩他爹,我也认了。
梁子岳笑笑没说话,打着方向盘靠右下了高速出口,路牌上“枫湖”两个字在边以秋眼前一闪而过。
其实梁子岳遇到柯明轩纯属意外。从他出事至今快一个月的时间,圈子里不管关系好坏,都在想方设法打听他的消息。有真正关心他安危的朋友,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对手,还有一帮人就纯粹是闲得蛋疼看热闹不嫌事大。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有确切的消息。
枫湖位于z市南郊七十公里外的鹤鸣山森林公园,因为风景秀美,氧气充足,早在八十年代就是高干疗养院的所在,专门负责省厅局级以上高级干部的疗养康复任务,没到这个级别,连门都进不去。就算到了这个级别,进去也只能住普通病房。
而紧挨着湖岸的那八栋别墅楼,长年都有武警巡逻守卫,一般人别说住,就是往那儿多走两步,也会被荷枪实弹的警卫轰出来。
梁家老爷子就住在这儿,前几天梁子岳过来探望他的时候,突然发现隔壁那栋入住了另一个“大人物”。
之所以觉得是大人物,是因为除了每栋别墅标配的警卫之外,里面每隔三五步距离就有两个身穿神色冷峻的保镖守在那里。梁子岳粗略数了一下,足有二十多个,且站姿和气势一看就是军队里选拔出来的精英。
他暗暗咂舌,还跟梁老打了个趣,说自从柯家老爷子过世之后,z市可没谁有这么大阵仗了。
梁老身体不太好,彼时正坐在二楼露台的摇椅上晒太阳。闻言也没答话,兀自昏昏欲睡。梁子岳话刚说完,就看到隔壁别墅里走出来两个人,背影实在是很眼熟。
不过那两人没注意到他,径直走出院子,在警卫的护送下上了停在门口的军车。
梁子岳喃喃自语:“难道是冯老太爷?”因为那两个人,分明就是柯司令和冯局长。能让这两位亲自出马的,除了冯老,还会有谁?
可他前阵子刚见过冯老,虽然已经九十多岁,但精神矍铄,声如洪钟,身子骨硬朗得很,天天找楚老爷子打拳下棋磨嘴皮子,怎么会来疗养院?
如果不是冯老……
梁子岳往那栋别墅的二楼看了看,发现主卧的落地窗被人打开了,有个人从里面走出来,靠在栏杆上,看了看院子里的保镖,大概是得出了一个“逃不掉”的结论,十分苦逼地皱了皱眉转过头来,然后看到了他。
两个人都很意外,但柯明轩只意外了那么一秒钟,就对他弯了弯唇角,算是打招呼。
柯梁两家在政治上算不上盟友,当然也算不上敌人,因为所在的系统不同,交集不多,大概就属于见面也能客客气气聊几句,但不会刻意结交那种,所以两个小辈原本也算不上多亲近。
柯明轩后来之所以能跟梁子岳玩儿到一起,是因为方睿跟梁子岳关系不错,而柯明轩又跟方睿的关系很好。于是朋友的朋友自然就成了朋友。柯明轩是怎么也没想到最先发现他的,会是梁子岳。
梁子岳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阳台边儿上走了几步,想跟他说两句话。
柯明轩对他摇了摇头,又看了眼楼下的保镖,意思是别出声,也别让保镖看到你,不然可能第二天柯司令就得给他换个地方。
梁子岳立刻又退了回去,想打个什么手势,才发现自己不懂手语。他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伤得很重?他们都以为他现在应该在军区医院。
柯明轩其实伤得并没有柯家对外表现出来那么严重,那根钢筋的确是从他的后背肩胛贯穿到了前胸,如果是在左边,那肯定早就没命了。但老天开眼,穿的是右边。虽然因为等待救援的时间较长失血过多而陷入深度昏迷,且肩胛神经受损影响到右边胳膊暂时不能自如活动,但经过军区医院无数专家的手术会诊以及治疗,半个月前就已经能下床走动。
不过也真的仅仅只是能“下床”而已。他出不了病房。门口守着他的全是柯司令调过来的特种兵。
如果他没受伤,体能保持在最佳状态的情况下,要想个办法跑出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现在,这基本上等同于幻想——如果之前的病房不是在十九楼,他都想直接从窗户跳下去了。他家那个蠢货黑老大找不到他,估计得急死。
然而在柯司令的强权铁腕之下,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所有能够跟外界取得联系的途径通通被掐断,他身边随时跟着四个以上保镖,在军区医院每天活动的范围只能是病房,在这里每天活动的范围也仅限于别墅之内。
说好听点是疗养,说难听点就是软禁。柯司令态度强硬,目的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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