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也有了自己的简称,在韩润的一群朋友中,他们都叫他木木,因为韩润喜欢给别人起简称,他说觉得亲切。
韩润是个很吵的人,嘴巴会一直讲不停,东南西北的胡扯,常弄的作画的小伍想把他的嘴巴封起来,他们在北外滩租了个仓库,里边既是小伍和韩润的画室,也堆了韩润朋友们的乐器,更是这一大群人聚会的场所,子文已经成为常客。
子文和小伍,真就像韩润讲的一样,很对盘,他们的话不多,一旦沉浸到自己喜欢的事情中去,周围就是虚无的。他们一样的敏感脆弱,表面沉静安稳,内心却有着不能抑制的骚动。他们都是贝壳类动物,小伍的壳已被韩润打破,他在韩润面前是赤诚的,而子文的壳却还不曾打破,小伍怕的是有一日不得不再躲回壳里,子文怕的是忘不掉那个人死在壳里。他们都在怕着。
“木木 你有爱着的人吗?”小伍看着刚画好的一片竹林问
“有 但是他不是!”子文有些无奈的回答
小伍一眼的悲哀,望了半天才叹息着说:忘了他吧!
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如果有,小伍又何必那么悲哀的劝自己忘记呢,换做是韩润定会大叫着出谋划策的叫自己去争取吧,可是小伍是懂得的,因为爱着所以不舍得,一丝一毫的由自己的爱带给对方的伤害都不可以,宁可自己伤遍全身也不舍得他落下一根发。既是这样的爱了,却也只得放弃,悲哀至极。
转眼又是过年,人群拥挤,鞭炮轰响,子文一个人在除夕夜,站在小花园里,想起去年的人,去年的吻,竟已落不出泪,只是觉得倦,这半年来真的倦了,夜夜不得好睡,总是噩梦连连,梦见一群一群的人鄙夷着离自己而去,最后是亲人,江文,父母,他看到父母悲哀绝望的离开,他看到江文鄙夷冰冷的双眼,醒来浑身的冰冷,他却无人可讲,只得夜半一个人站到走廊里抽烟。常常胸闷的疼痛,呼吸困难,他却不在意了,他问自己,等到秘密不是秘密,你还要活下去吗?
第 23 章
转眼又是开学的日子,子文却百般的不情愿,甚至想过弄场大病出来,休学一年,和江文来个人为的完全错开,也许对于遗忘是有好处的。总好过每次惊醒,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伸手可触的距离,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听着他看着他,然后告诉自己要试着忘记他。像对自己催眠一样的心理暗示,每次每次的夜半对自己说忘记 ,一遍又一遍。
双休日,子文开始夜不归宿,星期六白天和h一起上日文课,然后一起回北外滩的仓库,看小伍画画,有时候和小伍一起搞些神经质创意,或霸着h的本本带上耳机看片子,血腥的恐怖的死亡的,反正都是不正常的,一个汉尼拔吃人脑的镜头反反复复的看了六次,还认真的和小伍讨论可行性,晚上去h他们经常演出的bar买醉跳舞,一直到星期天凌晨,然后拖着一身的烟酒臭,回寝室洗澡睡上一整天。人一日似一日的颓废起来,有时候好几天都不讲一句话,夜里已经不是噩梦,根本就是失眠,睁个眼睛瞪到天亮,于是习惯了五点不到四处溜达的恶习,看摊主出摊卖早点,看老头老太散步遛狗,看上班的人匆匆忙忙,只有他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百无聊赖的活着。
最近和小伍一起迷恋上自己diy,于是买了很多纯黑的t恤,还有白色的帆布鞋,子文在网上找喜欢的图,或者把脑子里的想法讲给小伍听,小伍就汇草图。然后买颜料画一件又一件的作品,还有一次天气很好,云也漂亮,俩人拎了件新的白衬衫爬到顶楼上,找了根绳子结在栏杆的两端,把白衬衫挂上去,躺在地上,拍了无数张,孤单的白衬衫和天空的照片,纯净又安静,最后小伍又拿了颜料把衣服画成了天空的蓝,一朵一朵的漂着有点粉的云,h看了后说,不晓得美在哪!就知道是倆疯子弄的。
俩人还一起喜欢上了一种花,曼珠沙华,子文喜欢他的花语和背后的故事,小伍喜欢那开起来大片大片的张狂的红,和诡丽奇异的花瓣!子文念佛经的注解给小伍听,小伍沉默了半响说:我不要独自彼岸路 ,就是死了 ,也要拉着韩润给我垫背。
于是小伍开始很认真的定稿,大红的花瓣配着银灰的花茎, 花茎像魔鬼一样的四处蔓延纠缠,其间点缀着红的出血的花 大大小小,半开半闭。画在了三件衣服上,小伍和子文的t恤,h的黑衬衫,三件衣服并排在一起就是幅完整的花开。小伍的t恤在中间,他说左边是爱人右边是朋友,两个他最珍惜的人。
五一很快就到了,h要和小伍回北京,于是让子文来拿北外滩的钥匙,因为老黑他们的乐器什么的都在仓库里,怕万一他们要用而找不到人,中午的时候子文就去取了钥匙,送两个甜蜜爱人出门,买了一打啤酒和零食,拿h的本本看电影。也许他不该看这部看了无数次的《东邪西毒》(ae),也许他不该喝酒任思绪奔腾,总之在听到那句“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心里多不情愿,也不要告诉我你最爱的人不是我”的时候,子文崩溃了,发疯一样的哭起来,哭到声嘶力竭,又继续喝酒,喝光了酒,就一瓶一瓶的砸掉的瓶子,举着碎片看灯光,觉着好没意思,右手重重的落下了。
子文觉得头好痛,浑身酸疼,费力的转了下头,才发现自己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摸摸自己的额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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