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玄菱。”他凝视着她愤怒的眼眸,低哑地说:“我是来道歉的,为我那天的无礼和口不择言。原谅我,好吗?”
房玄菱瞪视着他。有那么一刹那,她想当他的面甩上门,想尖声叫他滚离她的视线,然而他眼里的歉意却令她心软,她真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她赌气地反驳。“你不是该陪雅睛去参加婚宴吗?还来这里做什么?”她不愿意自己的语气听来像个打翻醋坛子的老婆,但在她思考之前,那句话已经冲口而出。
谭森的反应只是微扬起眉,眸中笑意闪烁。她立刻领悟到自己的失言,整张粉脸涨得通红。她气鼓鼓地转过身去不想理他,手臂却被他拉住了。
“别这样,玄菱。”他柔声道,眸中充满了暖意。“我想到一个地方去。陪我走一走,好吗?”
她咬住嘴唇,回绝的话哽在喉间。本能警告她,这是他应付女人一贯的手法罢了,她绝对不能如此轻易便落入他的柔情陷阱……然而他手掌的温度透过柔软的布料传达到她身上,令她根本无法拒绝。
上了车之后,房玄菱没有问他要到哪里去。他为什么没去陪雅晴?今晚的婚宴是某位政治界大老娶媳妇,受邀出席的全是政商界的重量级人物,然而由他一身轻便的打扮看来,又不像要前去赴约的样子。
她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却一径倔强地保持沉默。就算谭森看出她有些僵硬,也没有询问。一会儿之后,她才讶异地发现他将车驶离了市区,四周的景致逐渐变得荒僻。
正有些纳闷的当头,车子已经弯进了一条僻静的巷道,在一扇似曾相识的镂花铁门前停了下来
。待看清楚谭森带她来的目的地时,她顿时瞪大眼睛,感到讶异极了。
“还记得这儿吗?”他侧过头来问她。
“当然。”她微微摒住呼吸,声音低若耳语。“这是你家。”“是的。当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这是我们全家人居住的地方。”他下了车,拿出钥匙打开那道已经有些生锈的大锁。她跟着他下车,注视眼前那扇爬满杂草和藤蔓的雕花铁门,一时之间有些呆愣。
谭森拾起一根木棍替她隔开些过长的杂草,避免她被锐利的草丛割伤。当他握住她的手走进杂草丛生的花园里时,她并未反对,尽管她的内心深处微微颤抖。
这栋宅邸占地十分宽广,近千坪的土地除了以围墙和外区隔开来之外,四周种值的茂密树木也提供了良好的遮蔽。虽然整个庭园里杂草边生,但仍可以想见当初必定有过一番绝代风华。
房玄菱侧过头去看谭森,发现他的视线凝结在前方那栋三层楼高的白色欧式建筑上。夕阳西下时分,几只麻雀和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梢间呜叫着,四周充满活力和声响,整个庭园在初秋温暖的阳光下显得十分清幽。
“这儿不是已经被查封了吗?”她轻声问道。
“嗯。当年我父亲的公司倒闭之后,这栋房子就被法院拍卖。”他的表情十分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哀乐。“两年多前,我出高价把它从现任屋主手中买了回来,从那时起它就一直闲置着。”
你为什么不搬回来?她想问,却又勉强按捺下。她静默着,和他一起凝望着前方那栋幽然的宅邸,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时光又倒回到十数年前,她和谭森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们一起站在这儿的情景。
和谭森相遇那年,她才九岁。那时的他刚到房家,浑身尽是刺 般叛逆反骨的气息。也许是体会到自己寄人篱下,他对房家人的友善丝毫不领情,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完全令人难以亲近。
“谭哥哥为什么都不跟我玩呢?”她当时天真地问着母亲。“难道他不喜欢我们吗?”
“不是的。”母亲总是温柔地回答,“谭哥哥的爸爸过世了,所以他很伤心。你要多接近他,多陪他说话,让他再次开心起来,嗯?”
当时的她似懂非懂,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让他开心起来是件很重要的事。他并不常微笑,也不大爱说话,总令她联想到闷闷不乐的天使。
有好一阵子,她几乎天天都跟着他,即使他总是一脸凶恶地试图吓跑她,她也没有因此而退缩。
渐渐的,他似乎也逐渐习惯她的陪伴,不再拒绝她跟在他身边。后来她才发现他有时会偷偷跑回来这儿,坐在毛子后院中的大橡树底下凝望着屋子发呆,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一直到年岁渐长之后,她才领悟到他是在腼怀过去的美好回忆,哀悼他提早结束的童年。
“来吧,咱们去看看这儿。”谭森的声音将她拉回神来。
她柔顺地跟着他绕过宅邸来到屋后。后院里一样长满杂草,甚至长过日式凉亭的阶梯,野生的黑莓和小菊花已经取代了一度细心栽种的花园,阶梯旁还有几株开得正艳的玫瑰,可惜也因乏人整理而显得杂乱无章。
谭森放开了她的手走向前去,在那排开得正艳的花朵前停了下来。
“这是我母亲所种的,她一向最爱玫瑰。”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摇头。“这么久了,没想到它们居然还活着。”
“生命总是会找到出路的。”房玄菱轻声说道。
环顾四周,几乎能想见一个热爱欢笑的小男孩在偌大的庭园里奔跑玩耍,而他的父母亲则在凉亭里微笑地望着他,组成一幅天伦之乐的情景。
或许这就是谭森决定将它买回来的原因。除了这儿有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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