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还有栀子花的清香透过微风渗进屋内,李桂娘面色惨白的坐在原地,难得的竟懂事起来,她摇摇头,看着母亲,有些呆滞又有些茫然的道:“没法子了,母亲让我嫁吧。”
她顿了顿,苦笑了一声,竟就认了命的模样:“阿晟说的是,我再任性下去,恐怕坏事还要一桩接着一桩,还要一件接着一件......”
“我已经给母亲添了这么多麻烦,再闹出什么惹舅舅不开心的事,舅舅也不会再理会母亲了。”李桂娘神情重新又变得坚定起来:“可是母亲要是得罪了舅舅,以后又凭什么立足呢?哥哥都已经死了!”
她说到哥哥都已经死了的时候,声音猛然变得凄厉起来。
知道是火坑,可是却连迈步走开都不敢了------她懂事了,可长缨公主宁愿她从不懂得。
她闭了闭眼睛,把李桂娘搂在怀里,轻轻的拍拍她的头,嘴角忽然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阿晟?”
她笑了一声,把这个名字又咀嚼了一遍,轻声似乎惆怅似地叹了口气:“阿晟可真是懂事啊。”
现在就来劝李桂娘认命了。
来的可真是又及时又巧妙呢。
长缨公主冷笑了一声,弹了弹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柔声吩咐石姑姑把李桂娘带下去休息。
在带李桂娘下去休息之前,她握住女儿的手,认真万分的告诉她:“不必担忧,好好歇着。”
等石姑姑回来时,她已经洗漱好了,正懒懒的靠在大红猩猩毡的靠垫上,看着垂下来的牡丹花纹的帐子发呆,见了石姑姑,才掀了掀眼皮问她:“睡了吗?”
石姑姑轻声应是:“哭累了,我让伺候的人点了安神香,很快便睡过去了。”她看着衣架上已经挂起来的织金的广袖锦衣,不由有些惊讶:“端王府世子生辰,您要去吗?”
长缨公主凉凉的撑着头看了那件衣裳一眼,笑了一声:“能不去么?”
赐婚的旨意都已经下了,眼看着已经是姻亲的关系,四时节礼的礼数都要按照姻亲之家的关系走起来,否则的话成了什么样子?
到时候看在有心人眼里,又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是非来。
石姑姑没有再说话,往香炉里重新撒了一把百合香,便轻手轻脚的上前接过了小丫头手里的美人锤,轻轻替长缨公主捶起腿来。
长缨公主闭目小憩了片刻,过后便睁开眼睛下吩咐:“往长安长公主府送的节礼,今年较之往年再重一倍。过几天陈夫人家不是说要往普慈庵去做法会吗?她既做法会祈福.....若是长安长公主府也有人去,便告诉我一声。”
夜深了,不独长缨公主未睡,卫老太太也还未闭眼睛,她正听崔嬷嬷说起最近姑娘们的课业:“都极为不错,十一小姐仍旧认真......”
崔嬷嬷抬起眼睛看了卫老太太一眼,不卑不亢的道:“十一小姐能屈能伸,将来是能成大事的。”
卫玉珀仍旧没有放弃要学宫中规矩的念头,时不时的旁敲侧击的提起来,崔嬷嬷按照卫老太太的吩咐,也已经连消带打的拒了她的要求。
崔嬷嬷是宫中的老人儿了,教导那些新进宫的女官们也是使得的,对着一个侯府千金也并不畏首畏尾,有些话说的并不客气。
至少足以令那些没经受过什么挫折的千金们明白利害了。
可是卫玉珀却始终能面上带笑,不管眼睛里透露出多少难堪,可面上的养气功夫却着实算的上好,竟硬是咬着牙低声跟她说一声嬷嬷说的是。
而后针线荷包和衣裳又流水似地送往她房里-----照旧连孩子的也没落下。
连崔嬷嬷也不由感叹一声卫玉珀能成大事了。
光是这份韧性和这个脸皮,就的确是常人所难及的。
卫老太太挑了挑眉,半响才嗯了一声,轻声道:“假以时日,嬷嬷看,能不能令她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崔嬷嬷便垂了头:“这番皇后娘娘给诸位藩王世子们做媒,想必十一小姐也听见消息了,她是个聪明人,会懂的。”
卫老太太便眯了眼睛。
能懂就好了,她吁了口气,令人送崔嬷嬷回去,等到外头说二夫人来了,便让人请了进来,笑着看她身后一眼,才问:“琨哥儿媳妇儿呢?她怎么没来?”
三夫人最近怀有身孕,难免对府里的事顾及不到,卫老太太便酌情让卫琨的媳妇儿和卫安一起给三夫人打个下手,管些事,减轻三夫人的负担。
二夫人对此自然是极为乐见其成的,跟老太太这里的感情更亲近些,领着儿媳妇来的次数也更加频繁了许多。
她笑了笑便道:“她身上不大舒服,媳妇儿便作主让她今天先不必过来了。”
卫老太太便点头:“明天还要出门去,事情繁多,既然不舒服,是该好好休息。”又问:“请大夫了没有?”
二夫人忙点头,有些喜不自胜:“已经着人去请了......”她欲言又止,看了卫老太太一眼又笑开:“娘,怕是.....怕是有了。”
卫老太太一愣,片刻后连眉眼都舒展开了,忙让花嬷嬷去寻药材:“当真?那可得好好养着!快些拿我的名帖,明天去请太医来看。”
二夫人与有荣焉,又为自己儿子开心,又有些为难:“只是这样一来,她明天就去不成普慈庵了......”
“去不成不必去就是了。”卫老太太不以为意:“眼下这个时候,让她好好歇着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如此,明天你干脆也不必去了,留在家中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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