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小院曾经是王妃的住处,虽然久无人居住,一直有人洒扫打理,近来少主又让人添置了不少家具花木,还请花匠特特修整过,韩公子暂且在这里住下,郎大夫也请过来了,也住在这间院子里,随时听公子的吩咐。”甲初道。
韩衡四处走走看了看,在院子里走了快一刻钟,这个院子其实非常大,至少有二十间房间,草木葱葱郁郁错落有致,还有个大水池,池中伫立着一尊翠绿假山,山上怪石异草密布。
深吸一口气,凉凉的湿润清新的空气就沁入心脾,确实适合养胎。
想到这儿,韩衡神色怪异地低头看了看腰腹。在旁人看来,他顶多是最近长胖了些,只有他、庄灵和郎大夫知道,这不是因为发胖。
“郎大夫住哪一间?”韩衡问。
甲初指给他看,又指出隔了两间房,有一间显然更大的屋子,“公子住这里,现在去休息吗?”
韩衡点点头,今天天不亮就起来,他确实很困。事实上怀孕之后,一天他有十来个时辰都很困。
他又问了几个下人住的地方,都在这间院子里住,韩衡进屋之前,突然想起来,转头问甲初,“今天需要拜见睿王爷和王妃吗?”
甲初回道:“不必,公子只管安心住着,王爷、王妃那里,自有少主去知会。”
躺在松软温暖的床上,一股安神的馨香传来,韩衡闭着眼,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现在躺下来突然明白过来。
甲初说庄灵去知会他爹,而不是禀报,以睿亲王、王妃之尊,庄灵只用知会他们,就可以随便安排睿王府的进出。看来,睿王府真正主事的人,并不是庄灵他爹妈。不知道庄砚在这座森严大宅之中,扮演的又是何等角色。
恰巧,韩衡小睡了半个时辰起来,就有客到访。
本来韩衡坐在屋子里吃粥,听见外面一阵吵嚷,走去一看,竟然是庄严被两个士兵模样的人拦在角门外。
庄灵竟把军队的人安排在他自己家里,不过以他专断的行事风格,倒也没什么奇怪。
看见韩衡,庄砚一脸局促尴尬,嘴唇激动地发抖。他显然是才从朝中回家,一身官袍未换,正了正官帽,庄砚一指韩衡,大声道:“我要见他,你们大可问问,他愿不愿见我。”
“是你。”韩衡走过去。
立刻有士兵拦住他,“公子,大帅吩咐……”
庄灵军中的士兵称他为“大帅”,在王府也不给其他院住着的庄灵家里各色人等面子。
“大少爷是我的朋友,今后看见他,就让他进来。”
“可是大帅说……”
“我是你们大帅的囚犯吗?”韩衡拔高音量,不悦地瞪起眼。
士兵只得低头让开,庄砚哼了一声,大步走来。
韩衡让合桃另外找了间空屋待客,不关门,也没屏退左右。
“喝口茶,听鸿楼的茶,还不错。”
庄砚急急忙忙喝了一口,心思全不在茶上,他神色纠结地看了韩衡一会,才道:“你这个样子,要不是知道二弟只会把一个人接到自己的院落来,我恐怕认不出你。”
韩衡摸了摸脸,笑道:“之前我脸受伤,现在也还没完全恢复,现在不戴那张假皮,也不会吓到人了。”
“这才是你的本来面貌?”庄砚试探地问,目光仔仔细细在韩衡脸上端详而过,不肯放过任何一点细节。韩衡现在脸色苍白,肤色尚有点不均匀,放在男人里,这五官也够得上秀美,他脸很瘦,轮廓虽然分明,却无硬气阳刚之感,反而有一种难言的fēng_liú。配上那一双总是迷离又懵懂的桃花笑眼,虽然完全不同于他印象里的那人,庄砚脑子里也不由自主浮现两个字:好看。
庄砚潮热的手指不自觉抠紧裤子,闪避韩衡的眼睛。
“是啊,不过还不完全是我原本的样貌,”韩衡语气可惜,旋即沉稳下来,“郎大夫还会帮我,过几个月,也许就能还原本身十之八|九。”韩衡不自觉带着几分得意地说。一天天看自己的脸,他一天天满足起来,还是要这个样子才像他自己嘛。
“我听说你来了,就想过来看看你。”庄砚低着头,小声说。
“这里环境不错,我挺喜欢的。”韩衡说的是实话,就是不能接薛云一起过来,有点遗憾,只好常常回去看她。
“父王已经知道你和二弟……”庄砚犹豫道,飞快瞟韩衡一眼。
韩衡心跳得厉害,强自镇定端起茶杯,硬将手指死死按在杯子上,不透露出分毫心绪,“你爹什么态度?”
“他自然是……”庄砚苦笑道,“男子生而需要传宗接代,何况,我是这个样子,父亲向来引以为耻,现在二弟又这个样子,大概父亲认为,他是跟我学的。得知他要把你接过来,还叫我过去好生训斥了一顿。”
“那你父亲怎么能同意我过来?”住在哪里韩衡本就没有意见,这都是庄灵的安排,庄灵的显赫家世,让韩衡早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是一场需要耐性慢慢磨合的持久战,他没指望过庄家能立刻接纳他。
何况,他和庄灵的关系现在已是半公开状态,就算庄家不接纳,至少也不会去骗婚,认了自己喜欢的是同性,这种发展已经足够让韩衡喜出望外。时间是绝对利器,何况,不能生孩子这个硬伤,在他身上根本不存在。
“在这个家里,只有二弟的决定,是最高的决定。”庄砚脸色煞白,隐约可见病容,眉宇间竟透出一股厌倦的神色,“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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