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怎么了?钟儿。”
斛律钟看着手中传过来的信,眼里不一会儿就含着泪水,道:“长恭哥哥,他……”
宇文宪一听,不对劲,急忙抢过信看,看完之后,一屁股做到椅子上。
“完了。”
“怎么了?你到是说句话啊,急死人!”豆卢莹问道。
宇文宪看了一眼豆卢莹,豆卢莹的心停跳了一下,难道是——
“高长恭被高纬赐了鸩酒……”
“啊!”
高长恭被赐鸩酒,意味着,他——死了。鸩酒是毒酒,至毒,无药可治,喝下之后,半个时辰内必死无疑,死者饱受折磨,死都死不痛快。
三个人坐在屋子里,面色惨白,连带着,屋子里的烛光都有些黯淡。斛律钟始终年纪小,经不住一下子失声哭了起来,如同那日在邢台前看着父兄被砍掉脑掉一样。
宇文宪看着斛律钟失声痛哭的样子和豆卢莹低低的啜泣声,他知道,他必须拿个主意,急忙道:“这件事,不能让皇兄知道!”
那边的信传过来,飞鸽传书也要是十日左右,现在,高长恭应该已经下葬,那边传给了宇文宪,消息都是从他这送到皇宫去,还有王轨那边,现在,到了他这里,他必须拦下来。
他知道他们两人的感情有多深,如果、如果让宇文邕知道高长恭死了的消息,一定会出大事,一定会出大事!现在是紧要关头,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出事!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住皇上?”
“我说瞒住就瞒住,你们要是泄漏出去,我不会放过你们!”宇文宪冲着豆卢莹大声吼道,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吓住了豆卢莹。
“带好钟儿,我立刻去找王轨。”
宇文邕半夜出宫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出去,没一会儿就回宫,让何泉大惑不解,但是看宇文邕的脸色不太好,便站在一边不说话。
“你下去吧,朕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皇上。”
没有掌灯,宇文邕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案桌背后,坐着一动不动,好半晌才听见纸张攒动的声音。何泉站在外面候着,他在宫里这么多年,能看人脸色,宇文邕心情不好,他知道,所以他候着,在看到里面点起的宫灯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愿意点灯,没有一夜不点灯。
“皇上——”
阿史那云在门外制止了何泉通报的声音,走了进去,命何泉去备洗漱的东西,她一会儿伺候宇文邕洗漱。
一进门,阿史那云站在那里不动了,何泉正回头准备问要不要早膳备两份,看到案桌背后的情景,也屏住了呼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两人就这么看着宇文邕。
“皇上……”
“你们来了?”宇文邕抬眼,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阿史那云鼻尖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身子也摇摇欲坠。何泉见状,急忙搀住阿史那云,生怕人给倒了下去。
“皇后身子不适吗?何泉,命人送皇后回宫休息。”宇文邕放下手中的笔,说道。
阿史那云用力推开何泉,疾步走到宇文邕身侧,喊道:“皇上!”
宇文邕看着阿史那云焦急的眼神,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朕只是昨晚作画有些晚了,你们怎么了?”
何泉看宇文邕看过来的眼神,不忍的偏开头去,悄悄的摸了一下流出来的眼泪。皇上,您这是……这是何苦啊。
看着两人怪异的表情,宇文邕不解的看向外面,已经天大亮了,幸好今日不早朝,不然就迟到了。收起案桌上的画,有些水渍,不过不影响什么,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挂到里面去。
“皇上!您……您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宇文邕奇怪的问道:“对了,何泉伺候朕梳洗吧,一会儿宪还要进宫有事商量。”
“……是。”
何泉走在已经坐下的宇文邕身后,发现宇文邕先看见铜镜里的样子时居然没有反应,不禁有些不解,但是……当手挽起鬓边已经斑白的头发时,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这是跟了几十年的主子啊,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了。
“哭什么?想家了?”宇文邕问道:“若是想家,朕便放你出宫罢。”
“奴才这一生都在皇上身边伺候。”何泉小心翼翼的给宇文邕梳头发,说道:“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哪还记得家中的境况啊,跟在皇上身边已经是奴才的福分了。”
“你说说,明明你虚长朕几岁,这镜子里怎么真比较老啊?”
何泉急忙道:“皇上说笑了,这……”
镜中的人面色苍白,双鬓斑白,双眼充血,下巴已经冒出胡渣,怎么看都不像平日里的宇文邕。
“皇上……”
“皇后怎么还在这里——”
“皇上!快宣太医,快宣太医!”阿史那云将猝然倒地的人扶了起来,冲着何泉大声厚道,一点没有平日里那副端庄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以为这人已经疯了。
“奴才这就去!”何泉几乎是用跑的像外面跑去,心里道:皇上,千万不能出事啊。
长恭……
被宫人和阿史那云一起扶到床上的宇文邕,眼角留下一滴泪,滑入已经斑白的双鬓。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是我听歌码字吧,哭死我了!!!宇文邕啊,高长恭啊,我的儿啊,你们怎么就离为娘而去呢?←自己渣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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