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再一次问,真的决定了?不回来了?
我笑笑,等我安定下来你可以来找我玩儿,包你吃住。她甩开我站起来,慢慢用手指抹掉眼角的泪,咬咬嘴唇说,你这根本就是逃避,顾大哥知道会难过死的。我说,那就麻烦你在我走之后再对他说明。她说,你为难我吗,要怎么说明?我连你离开的理由都不知道!
我说,你就跟他说,因为我想重新做人。
呵呵,她苦笑了几声,抬头望向没有星星的夜空,嘴里嘀咕着,今天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一面,竟然就告诉我你要走……
对不起,我也是突然才下定决心的,我说着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来,背对那排有着海景的豪华广告牌,逆着那眩目的灯光微笑,说,妹妹,谢谢你带我来这里,真的很漂亮。
但我想要去看真正的海了,那一定是更加更加漂亮的。 待续~~~
第 66 章
晚上告别了小妹,一个人从学校慢慢走回了家,天黑加上路痴,将近三个小时的路程差点没把我脚给走分岔,那最后三层楼我几乎是手脚并用才得以落窝。
在床上躺了一个晚上,却连一刻钟都没有合眼,刚刚有些睡意立刻会惊醒过来,出身冷汗,白色的天花板像张电影幕布,陆续放映着有趣的画面,曾经在学校里和顾鹏飞大张旗鼓出双入对,粘腻得已经完全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在公司里与陈旭阳撕破脸皮勾心斗角,吵架已经成为工作的动力,那些忘记的和至今记忆犹新的,我看得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忘记了休息,直到深霾的天空开始褪色。
第一丝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我吐了口气,放松了紧紧攥着的手指,那里已经满是水渍。
我是他们命中的劫数,只要我消失,他们自然会慢慢恢复平静的生活,走上正常的轨道,我不忍心看见他们因为一时冲动,浪费大半生去绕弯路,最后什么也没有找到,可惜我现在才下定这个决心已经晚了,当我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就应该走得杳无音讯的,不应该与顾鹏飞藕断丝连,也不应该遇见陈旭阳,我们就都不会陷进这个泥沼。
天完全亮之前我洗了个热水澡,趴在桌子上一笔一画地写好了辞呈,然后穿了件体面的衣服去了公司,这应该是我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挺直了腰走进去,心如止水,毫无杂念。
我和往常一样亲切地跟先到的同事挨个打招呼,穿过密集的办公区,径直走到刘总的办公室,他也像是刚刚才到,正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在喝着热茶,我敲了敲门走进去,直接把辞呈放在了他跟前桌子上,他怔了一下,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我,端着茶杯的手定格在空中,像是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我深吸了口气,对他说,我还是达不到你的要求,也没有资格继续呆在这里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上班,麻烦你尽快解除合同,我好另谋出路。
他一听反而慌了似的,从椅子上一下子站起来,把我的辞职报告扯过去看了一眼,拍在桌子上,说,你干什么?
我眨眨无辜的眼睛,我想干什么不是明摆着的吗?你干嘛摆一副莫名惊诧的表情,好象逼我走为上策的人和你没相干一样。
他一脸严肃,眼睛眉毛快要皱成一堆,说,你不想管陈旭阳的死活了吗?
我点儿也没有脚软,反正活是人死是尸,于是硬着头皮说,我现在自身难保,你要对他怎样我都没有办法,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陈旭阳在这里也不是没头没脸的人物,你要做得到就试试看吧。
说完我不顾他惊讶的表情,微微鞠了一恭,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奔,他猛然反应过来,在身后急得拍桌子,说等一下!苏锐!站住!……你回来!
我像逃难似的冲出他的办公室,带出身后快要抓狂的声音,沿路又是一次百分之百的回头率,爽快之感油然而生,这时我突然想起陈旭阳曾经就这样从办公室里追了出来,不避讳他所有员工异样的眼光,沿着每一层楼梯一直撵到大街上,最后把我捉拿归案。
我当然不是在提倡和鼓吹上了年纪,特别是缺乏锻炼又有职业病的老总们都得学习他那样对员工尽职尽责锲而不舍,不惜追个十来公里也要强行挽留,那样的话恐怕所有的领导都宁愿辞职回家种白菜。只是场景熟悉,忽然有了些无端的感触,当真爱走哪儿走哪儿的时候,反而回味起当年被围追堵截的日子来。
难怪小冰曾经调侃,如果要我用最精辟的语言来形容人类的本性,那只可能是四个字——真他妈贱。
我憋着一口气走出公司大门,抬头便看见重庆冬天永远灰莽莽脏兮兮的低空,禁不住黯然一笑。
回到家蒙头大睡,醒了也不想起,一直在床上赖到下午,播通了家里的电话。
还是我老妈接的,最近他俩在合计着退休了,反正唯一的儿子也有了着落,她二老也不想累死累活的,拿他们的话说就该到了享受人生的时候了,前些天打电话来的时候说他们打算来我这边住个两三个月,吓得我连忙好言相劝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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