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也知道了。”胤禛寡情紧绷的脸上现出不合时宜的古怪笑容:“也对,朕就不该一时心软,把辛者库的人送到这里。”
胤禩低头解下蓝色辟邪荷包,随意扔在尘土中,不再浪费半分眼神,回过头来看着皇帝:“万岁又弄错了,亲口告诉罪臣真相的人,可是万岁本人。”
胤禛闻言双眼半阖思索,眉间隆起又展平,目光落在地上染尘的荷包上,终于冷笑出声:“原来你早就疑心,才处处出言试探。郭络罗氏那个女人,只怕从来不擅女工罢。”他当日居然忘了查实一番,被老八落寞一激,就落入了宿敌轻巧设下的圈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一回。
若他不是一时心软,怕老八一意寻死伤了龙嗣,这样粗浅的套路如何绊得倒他?
胤禩凉薄一笑,并不为皇帝解惑,只艰涩起身,漫步踱至皇帝跟前,倾身在胤禛耳边吐出轻言漫语的一句话:“世人都说关心则乱,万岁投鼠忌器时,就该料想早有今日。”
耳廓里有氤氲热气缭绕,胤禛却无心理会明显带了撩拨意味的调侃。
投鼠忌器、关心则乱……
他不得不承认,连老八都看出来的事情,自欺欺人毫无意义。
“即便朕关心则乱,也是因着你腹中皇嗣龙裔。八弟总不该以为朕舍不得你死?”
胤禩抿嘴轻笑,体贴顺意地将话递到皇帝嘴边:“既如此,万岁可是拿定主意了,鸩酒匕首还是白绫?臣弟只能死一次,恐怕无法让万岁尽兴。”
“不急。”胤禛垂眸丝毫不为激怒:“朕还有时间。”
胤禩嗤笑一声,抬脚越过皇帝往亭外走,却被皇帝一把拽住胳膊。
“水榭风光,万岁还没看够?罪臣早腻了。”
皇帝冷漠看他,目中危机四伏有杀意翻腾涌动:“八弟莫要失足踩滑才好,你逃脱了,自有后人摊天怒火。”
胤禩眉眼弯弯:“万岁太看不起罪臣了,横竖不过三五日光景,罪臣还等得起。”
……
皇帝没有想往常那边登船离岛,傍晚时苏培盛手捧贴了御封的木匣,独自登岛给皇帝送奏折急件,顺带茶具笔墨寝具。
胤禩看着晚膳过后踏入内殿的皇帝,留意过他面上并无过多杀机之后,本不想多做理会。只是皇帝兀自宽衣除服、由苏培盛服侍漱口静面之后踢了靴子上榻。胤禩难免察觉有异,笨重起身闪避。
胤禛一把拽着他推回去:“日子久了,总不该连朕来该怎么伺候都忘了罢?”
胤禩不错眼看清皇帝眼中赤|裸裸的羞辱轻视,压下翻腾怒意:“万岁忘了祖宗规矩,圆明园里等着侍寝的妃嫔多了,皇上有心不妨移步。”
胤禛露齿而笑:“祖宗规矩里嫔妃红杏出墙又该如何?朕今日兴致来了,你是自己来还是让朕动手?”
胤禩沉下脸孔:“万岁要罪臣死不过一句话的功夫,还是以为时至今日臣还会受此羞辱?”
胤禛劈手倾身将他摁在迎枕上:“看来你是想让朕亲自来。”
胤禩脸色转青,他再次低估了皇帝的无耻。时不我与,就算他想反抗,也得先能自行爬起来才行。
不过几下踢蹬挣动,腹中已有隐隐作痛的意思。胤禩脸色煞白透灰,认命仰躺着不动,任由皇帝撕开xiè_yī,将他从不肯轻易示人的难堪曝露灯火烛光之下。
皇帝手指按压在他膨大几乎薄得透明的肚腹之上,放佛是在评估赏玩一方玩砚或是玉石瓜果。这一次与五月那晚的感觉完全不同,心思意境也幻化两世。
平日衣衫掩映之下虽知有异,终归不如毫无阻隔的近前观摩来得震撼。男子细如枯枝的四肢搭配膨大如鼓的肚腹,怪异悚然难以言表,让人不禁想起酷刑中被活活灌食而至肠腹破裂而死的残酷刑罚。
胤禛依稀记得宫中妇人瓜熟蒂落之时都是一副珠圆玉润满目生辉的慈母样,浑不似眼前之人这般轻轻一碰便能皮破肚裂的临渊垂死之相。
手下热度难以忽视,正在胤禛犹疑不定间忽而觉得撑到极致的鼓面上似有一柄小锤轻敲,继而手下某处隆起一个鼓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侧里移动,仿佛一尾滑不留手的小鱼,顺着指缝溜之不见,入水难寻。
皇帝惊恐后仰半个身位,下意识抬眼往胤禩脸上看,却见他一动不动,目光中仍是死寂一片。再往下看去,那诡异的鼓包在右侧鼓噪两下消失无痕,昏黄的烛火下膨大肚皮上隐约可现青色的经脉,像是永定河即将决堤的河道。
皇帝不敢再对他下手,害怕当真亲手让他死在今晚、死在当下、死得不明不白。
松开胤禩,皇帝翻身下地,背对床上睁眼望天顶的人说了一句:“倒尽胃口。”起身连靴子也不穿,径直大步往外走。
胤禩连眼珠也不转,呵呵笑道:“四哥,你真舍不得弟弟死?”
皇帝脚步一顿,并不回头:“阿其那,朕不过是舍不得你如此轻易得死。”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只有沉闷难耐的笑声应和。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过完,元气大伤。年纪大了还是嫑熬夜的好,过节了大家要开开心心的。
文虐不虐是另外一回事,这文结尾好难拿捏,怎样才能合情合理又乍现生机呢?我卡文了……
69、莫知我哀 ...
这个晚上,注定无人能够成眠。
皇帝尚在处理京畿河道疏浚拨款的折子,隔间里隐隐传来急促脚步声。还未等他皱眉使人去问,高无庸便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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