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受着剧痛艰难地开口道:“弟子确实不知道那灵酒里有此毒……弟子刚刚还在诚心向顾曦宜道歉,希望化干戈为玉帛,变故就这样突然发生了……定是顾曦宜他使计陷害于我……他,他是首山剑宗之人,表面君子,实则包……包藏祸心……这魔气,弟子更是不知怎么回事啊!”
萧珲神情激动,恨不得掏心掏肺,唯恐周溪又不让他说话,所以即便结结巴巴,倒也快速说出了自己的辩解之言。
事实上,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打断他,周溪甚至收起了束魔圈,让他可以把话讲完。
可惜,听完了萧珲的话,却没什么人露出相信他的表情。
在大多数人眼里,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入魔的萧珲显然是大难临头了,还在嘴硬。
低阶魔修的那点魔气和能耐根本不被在场大能们看在眼里,周溪没有再次掷出那个束魔圈,只任由萧珲瘫倒在地上,想跪都挣扎不起来。
顾曦宜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接受修仪真人的诊治,旁边挑梁小丑的垂死挣扎,貌似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他似乎完全相信,青玉门上下一定会为他主持公道,将这个根本算不上青玉门人的恶毒之人绳之以法。
可就在这时,周溪突然又开口了。
“既然萧珲表达了这样的意思,那有些话,咱们还是得问问顾道友的。”
顾曦宜面色苍白地慢慢抬头,神色不卑不亢,坦然不惧地回望对方,语气虚弱但坚定地道:“请问。”
周溪见状,也不拐弯抹角,马上发问:“听说顾道友在首山,常年受弟弟顾少宗主的欺压,遭遇的险情数不胜数,却次次都能化险为夷……明明如此受老天眷顾,怎得这次在我青玉门内,却没能再像过去一样,侥幸逃过一劫呢?”
世人看表面,皆看到的是顾曦墨仗着顾老祖宠爱,对兄长毫无尊敬友爱之意,尽显嚣张跋扈。
他们却没注意到,顾曦宜虽然受挫,却每每都能应对过去,就算一时之间受了伤、受了委屈,也必定会在别处讨回“公道”,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顾曦宜这风光霁月、心胸坦然、坚韧不怠的形象,更是在他一次次“受委屈”的时候,渐渐潜移默化地刻在众人心头。
周溪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接着道:“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青玉门是刀山火海的炼狱,顾道友来住一趟,就得脱一层皮去。”
不明就里的青玉门人各个瞠目结舌,不知道周溪说起如此敏感的话题是想做什么,但顺着他的话理智地想想,又觉得说不出哪里的诡异,让人忍不住产生诸多联想。
顾曦宜原本以为周溪会问关于灵酒和剧毒的事情,让他可以在一问一答中逐步自辩。
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周溪会突然提及他在首山剑宗尴尬的身份和境地,还问了那样一个饱含深意的问题。
他知道眼前的周溪是何人,还听说周溪也是萧真人选进断崖洞府,受到重视,甚至跟乔老祖和萧真人一起外出查探傀儡偶之事。
因为得崇法道人眼缘,周溪已入后峰修炼,虽没有弟子之名,却颇受高看,这一年已经不怎么在断崖洞府出现了。
周溪突然发难,还说了些听上去有引导之嫌的诛心之语,顾曦宜顿时茫然无措,只能望向崇法道人和乔珩,面露凄然,却是不发一语,一副不知如何接话、担心与对方争辩起来的样子。
周溪好似也没打算等他回答,而是顺手拿起石桌上装灵酒的酒壶晃荡了一下,然后又拿起酒杯端详了片刻。
望着杯中并无变化的灵酒,他缓缓道:“顾道友恐怕不知道吧,现在莫寻山多处皆有魔修暗中窥视吾门,一旦这边萧珲得手,重创了你,我们就会知道,他入了魔道,而且一直与魔修勾结,故意暗害顾老祖之子,趁机挑起我青玉门与首山剑宗的矛盾,甚至可以进一步影响闭关的顾老祖,说不定可以借此除去了一个化神剑修……真可谓一箭双雕啊!好计,好计!”
顾曦宜听出周溪的意思,再不能继续沉默下去:“周道友此言何意?”
“此言何意?就是字面的意思啊。”
周溪把灵酒放在了石桌上,望向顾曦宜:“顾道友可能还有件事不太清楚,其实早在萧珲于清远峰的时候,他储物戒里的东西,就被我们查得一清二楚,至于萧逸给他留了什么害人的东西,道人也令我等一一探清……但我们可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藏了这么厉害的毒,竟然没有被我们发现……那个,顾道友你知道吗?”
听到这里,大部分人已经有所领悟,心中渐渐清明起来。
按照周溪所说,如果萧珲根本没有拿到过这样的剧毒,又如何用它害人呢!
而且,大能们既然已经盯上了萧珲,那必然也会派人监视他的行踪。
可他们还不能就此相信,顾曦宜竟然真如萧珲所言,使了计陷害于他。
萧珲入魔是实情,外有魔修亦是实情,若是顾老祖之子也与魔修有关……那可真是骇人听闻的事情!
没等众人继续往深处去想,周溪就对一个方向拱手道:“这次还劳烦了普弘方丈亲自前来,吾等不胜感激。”
他话音刚落,一个貌不惊人、观之可亲的老僧人,就慢慢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皎洁月光之下,面带慈悲,赫然就是归元寺的方丈,普弘禅师!
“普弘禅师已在我青玉门行走数日,也接触过萧珲,他是如何突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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