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被抱着走出了流韵轩,因为周围再也没有那样的喧闹和嘲笑。我听见了轻歌叫主人的声音,也听见了轩外的蛙声和虫鸣。我的心情很乱,因为酒吗?我算不算已经疯给主人看了。我很听话,我一直很听话。
“轻夜,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主人的声音带着磁性,很好听。可是说出的话,总是带着被磁吸引来的针,针针扎我入骨。
您从未正眼看过我,又如何懂我?
“我能不能,下来?”我其实舍不得,这是不是他第一次这样温柔的抱我?可是我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这么多年来,我见过不同的男人,他们前一刻温柔,后一刻就可以向死里整我。我怎么去相信您的温柔,是真的······
主人的脚步停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想守住自己的心,想让它不去猜测您现在的想法,想把自己的恐惧压制住。
“你抖什么?”
抖······我抖了吗?
我想起临意早前也这样抱过我,不过我早知道他不怀好意,也没有太相信他会是真心待我。果不其然,他抱着我来到水池边。他问我,会不会游泳。我摇头。他下一刻就把我丢进去了。后来,我是被他的下人捞上来的。他见我冻得发抖,还笑着对我说:“夜儿真乖,一句怨言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我恨不得噬他的骨,寝他的皮。但是主人不允许我违抗,我很会忍,却绝不是好人。
因为我的忍,是有目的。
我想得到主人的怜惜,哪怕是一点。可是我发现我不信主人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居然连主人,都不再信了。
主人将我放下,我装作眩晕,扶着栏杆站稳。戏要演全套,就算别人看出来是假的,也不能自己拆自己的台。
“你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玄夕好看的眼睛凝视着我,他的眼眸很黑,很深邃。明明是fēng_liú的眼神,却因为这双眼的装饰,多了一丝深沉。
我摇摇头,“好晕。”
“你给我说实话!”他对我吼道,抓住我的肩,拇指紧紧扣住我的骨。
我该说什么?我说的话,您明明不信的,却又一遍又一遍地问我。为什么呢?
我撇开目光,看向身后。流韵轩依旧热闹,灯火通明。我所处之地,还是以往的黑暗。没有光的,我一直是见不得人的。可是正是这样的黑暗,却让我有了安全感。我躲在里面,谁也看不见我。我强大到如黑夜,可以轻而易举借刀杀人,却弱小到一根火柴的光就可以撕裂我的身体,让我暴露底线。
如果不想让他对我的讨厌加深,现在最好的打算,是我装昏倒。明天一觉醒来,他再问我,我就说什么都不记得。
要是他叫太医在我伤口上撒盐,也要忍住。因为我若说实话,他也必定不信,反而会让自己败在他对临意的信任上。
这样的风险,我不想尝试。
所以,我闭上眼,让全身失去力气,倒在地上会更加真实。他松开捏我的手,却将我拉入怀。
我因为这个动作,红了眼睛。这是一个真实的怀抱,它温暖至此,今生今世,我都再也得不到第二个。
我听见风吹拂着主人衣袖,主人身上的味道很清香,散在空中。皓月照亮了主人的府邸,那里面的神仙,是不是在今夜,也看见了我的可怜?
面颊贴着他的胸怀,我感觉到他的心跳,还有他微不可闻的叹息。
莫名的,觉得心情平复了。
他把我送回我自己的屋子轻夜阁,虽然未睁眼,也嗅得出空气中那些霉味。我很久没住过自己的房间,也不会有人打扫。我回来几次,房间里也是这样的霉味。
不嫌弃自己的屋子,反倒喜欢这味道。和我一模一样,什么地方都发了霉。臭味相投,倒有几分这样的意思。我虽然卑微,觉得自己很下作,很恶心,但是我从不嫌弃自己。无论自己如何,我都是能接受的。
“主上。”
是张大夫的声音。
我被放在了床上,听见主子说:“你看看他的手腕,是不是划出来的。”
手被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捏住,估计是多年抓药采药磨出来的。
“回主上,轻夜主子的手与其说是划出来,倒不如说是被磨出来的。”
“磨?”
“依老夫估计,是麻绳。上面青紫的痕迹,是刚刚落下的新伤,似乎是被捏出来的。”
还说没用力······手都紫了······
如果,我一句话都不说,就能让主人发现我的伤,是不是我乖巧的姿态能给自己加分,让主人不再那么讨厌我。
然后拆穿临意的假面目!
然后呢?
······
也没有什么用,我换不来他对我的爱。
主人的手似乎放在了我的腰上,他伸手拉去的,是我五指宽的腰带。许久,他没了下一步动作。
我不该抱有期待的,我期待的东西,都不会实现。
逐渐放松身体,倦意来袭。我翻了个身,抱着我的被褥睡去。今天过的很乱,我思维有点失控。
我不知道主人最后有没有发现,但仔细想想,那对我都无所谓了。就算扳倒了临意,也得不到我想要的。
不过有了轻歌,以后,我是不是能留在玄府了?
一夜无梦。
真的只有睡在自己的床上,我才能睡的安稳。
四替代品
一觉睡到晌午,我才缓缓睁开眼睛。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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