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要与容煦决战,须倾全军之力;若是将那人放到先生身边,倒也能放下心来。当下陆啸便打定主意,吩咐道:“他若想去,不必阻拦,叫他隐瞒了身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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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见秦展在这等重要关头竟然亲自来传信,莫云笙不禁感到有些惊讶。而当听到陆啸要南陈侍从们前去伤兵营打下手时,少年先是一怔,随即心中蓦地浮上一个念头。
王成等六人听了秦展的吩咐,皆是愁眉苦脸。秦展哪里看不出这些人是作何想法,当下一瞪眼恐吓道:“别想给我玩什么花招,要是让老子知道你们敢偷奸耍滑,就都给老子滚到战场上去!”王成等人被他吓得面如土色,只得唯唯诺诺地答应了。秦展这才露出写满意神情,向莫云笙草草一拱手后离去。
“秦将军留步!”他还未走出几步,身后立刻传来少年的声音。
果然还是动了心思么?秦展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副稍带了疑惑的神情,停步转身道:“殿下还有何事?”
“我每日都在车内不得外出,乏味的很。左右无事,不如也去帮忙。”少年站起身来。
他神色平静语气平稳,似是毫无异状;只有莫云笙自己知道,在袍袖遮掩下握紧的那双手,掌心早已沁出汗来。一直以来都表现得顺从安静,他不知道自己突然提出要求会不会让这北燕将军心生疑窦,从而看破自己的真实目的。
面前的少年嘴角轻轻抿着,眼底还带着未曾完全藏好的忐忑和期待;这副样子令他一下子褪去了往日强装出来的老成,看上去就像是个迫不及待想得到长辈准许的孩子。为什么陆啸会如此纵容莫云笙,不去揭穿他冒名顶替之事,在安阳替他解围,就连看到少年在军营内四处走动也不作何处罚,秦展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感到疑惑的问题终于有了点答案。
至少,莫云笙如今这样少见的、与自身年龄相符的表现,真是有趣得很。
若不是眼下时间紧迫。他还真想逗一逗少年,看看他失望了又会是什么反应。只可惜战争前夕争分夺秒,由不得他在这里清闲;因此男人只是摸了摸下巴上乱糟糟的胡茬,故作为难地考虑了一下,便爽快道:“倒也不是不行,可殿下要隐瞒好自己身份。这军中见过殿下样貌的只有将军亲卫,别让旁人也知晓了你是何人便好。至于将军那边,自有我代为说项。”
听他应允了,莫云笙这才放下心来,握紧的双手也悄然松开。他垂下眼帘,掩饰住自己如释重负的神色,一拱手道:“多谢秦将军。”
他的小动作落在秦展眼里,男人咧嘴笑了笑;又看向王成六人,微眯着眼睛威胁道:“要是有谁说漏了嘴,老子就拿
他去填壕沟!”见那六人小鸡啄米般忙不迭应诺不会走漏风声,他这才满意,点头离去。
秦展刚刚离开车内,王成便拍了下大腿,悻悻然骂出声来:“他娘的!每天被关在这破地方不说,还要去照顾一群只知道杀人的大老粗,真他娘的晦气!”说着向莫云笙这边瞟了一眼,又阴阳怪气地续道,“偏偏还有那上杆子凑上去的,还真是乌鸦飞到猪身上,都是一般的黑!”
先前他对莫云笙百般巴结,可后者并不领情,每每视其如无物;后来见陆啸从未出现,反而将少年禁足车内,王成便觉得再做小伏低已失去了价值,也就扔掉了那副小心翼翼的恭敬模样,原形毕露。听见这话常宝顿时对王成怒目相视,刚要与其理论,却被莫云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挡了下来:“再如何讥讽也逃不过差事,理他何用。”
“殿下……”常宝这才作罢,凑过来担忧地看着他,哭丧着脸道,“小的没用,帮不上殿下的忙,害得殿下只能屈尊去做仆人的事儿……”说着小嘴已扁了起来,眼看就有掉泪的架势。
莫云笙眼底泛起了些暖意,轻声安慰他道:“自小只有你陪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若是……”他顿了顿,略坚定了声音,“若是我有生之年还能回南陈,绝不忘了带上你一同归去。”
他不说还罢,这么一说常宝更是热泪盈眶,两手扯着他袍袖结结巴巴道:“小……小的这条命就是……是殿下的,只……只要殿下不嫌弃……嫌弃小的,小的就……就永远跟着殿下!”
莫云笙失笑,拍了拍他的手背:“行了,男儿有泪不轻弹,都老大不小了还是这么爱哭。明日将你的衣服拿给我一件来,对外只说我也是南陈太子的内侍便好。”
“殿下是金枝玉叶,扮作小的这般身体残缺之人,岂不是大大委屈了……”常宝嘟囔着,却听话地收了眼泪,乖乖应了。
莫云笙不禁莞尔,下一刻,笑容却又悄然敛去。
秦展那般说,显然是与陆啸率先通过声气。那个男人能答应让自己去伤兵营一观,着实出乎他所料。如此看来,将自己禁足于这车内,似乎又不是出于防止他窥探玄韬军常胜之秘的原因。
也对,他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皇子,身无长物,又缺少傍身之技,离开这囹圄活着都成问题,哪还能回到南陈去。陆啸不过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对他百无禁忌的吧。莫云笙垂眼看着自己白皙修长,柔弱无力的双手,嘴角牵起一丝自
嘲。
虽是与常宝那般说了,实际对于回到南陈,他并不抱多少希望。至于去探究玄韬军为何常胜不败,究竟是为了什么,其实少年自己也懵懵懂懂,不得要领;既然有生之年无法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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