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吗?”他低声自语。方才见到悬崖恶水,还有这茫茫无边的荒原,他就知道对方的功力十分强大,现在看来,连那堆看上去十分平常的石堆都有古怪,可想而知这里面处处是陷阱了。
陆小凤开始在脑子里一遍遍回忆启术一哭二闹三揪头发要给自己的看的那些书,所幸他这个人就有一个特殊的本事——过目不忘。只要他见过的人,他看过的东西,大致都能储存在脑子里,将来若是需要,梳理一遍拿出来就可以了。花满楼说他这也是一种病,得治,否则迟早会因为记忆错乱而崩溃。
双相阵。一幅图画在他脑子里逐渐清晰起来,就是在惑阵那一本书上,一边是阿鼻地狱,一边是春日园林。两者借由一条极其扭曲的石子路想通,图画的正下方就写着三个字——双相阵。
启术老头子说,世间百态,物有双相,再美好的东西背后可能有罪恶触及,而再鄙陋之物,也可能掩藏一片净土在其中。眼前这悬崖恶水,荒凉之地,显然与图上的阿鼻地狱相似,所以......
陆小凤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把小铜镜(嫑问窝陆小鸡怀里怎么又有女儿家的东西,问花花去!!)他往上一抛,小镜子里显现出来的赫然是与他所见不同之景,那一个个随意放置的乱石堆,显然已经有了某种规律,而就是镜子在在空中停顿的这么一瞬间,已足够眼力极好的陆小凤看出隐藏在其中的一条蜿蜒石路。脚尖一点,他踩上那条路,接住掉下来的铜镜,然后再抛再走,不过三五次的功夫,他踩中最后一块石头,感觉肚子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伸手一摸——窗台。嘴角微微一勾,陆小凤回身将铜镜竖着掷出,砸中方才在镜子里显现过的一座与众不,手柄圆润的铜镜被他内力灌注,竟然深深地插入了乱石之下,嘎吱嘎吱一声响,木头地板裂开的声音,顷刻之间悬崖滑落,填满恶水,整座荒原像是突然陷下去一样,瞬间被夷为平地,激起尘嚣无数。
然后陆小凤就听到一个男人惊叫怒骂的声音:“老子□□大爷的,老板,你家房子塌了,要砸死人了!”各种喧嚣的声音随之而起,蹲在窗台上的陆小凤看着已经恢复的房间地板上那个大洞,略微抱歉地揪了揪小胡子,又动了动弧度好看的小耳朵,他第一次觉得原来骂人的声音是这么舒服,难怪一些好事者经常喜欢聚在街口听人骂娘操蛋。
感叹完好不容易回归的听觉,他顾不得被毁的房间,像只染了蓝羽的小公鸡,身姿优美地从窗台上飞下,沿着客栈后的街道向前追去。要控制一个如此规模的阵法,对方一定就在附近,方才抛出镜子砸中阵眼时他隐约听到了一声惋惜的叹气,然后就是衣袂飘动的声音,现在追的话,应该追的上。
果然,在这条街的尽头,暗沉沉的灯光不甚明朗,月色也被挡去几分,陆小凤看着前面停下来的很像花满楼的那个身影,也放缓了步子走过去。
“你是瞎了吗?滚开!”一声怒气十足的低喝,从陆小凤追的那个人口中发出。他这才发觉,有人挡在那个人面前。
“抱歉,我的确是个瞎子,如果挡了阁下的路,请说让开就好。”轻柔隽永的声音响起,不含笑,却感觉得出说这话的人绝没有一丝一毫的自卑,反而落落大方,似乎眼盲对他而言并不是一种隐疾,只是一个事实。而且对方的不敬丝毫不会让他生气,反而可怜对方如此仓皇落魄如丧家之犬。
陆小凤笑了,笑的很畅快,小酒窝盛着些许从房檐下漏过来的月光——以后他再也不会认错,即使相似的衣服,相似的身形,但这世上,只有他的花满楼,能永远这么从容如流水,淡然若流云,却又热情骄傲仿佛鲜花盛放。
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了他前后夹击的危机,不再说话,甩出一把碎石,抽出腰间的武器就攻了上去。
“别碰他的手。”陆小凤提醒了一句,并不打算出手,之前花平替他挨了打,花满楼心里并不十分轻松,给他个猎物好好发泄一下,大概正是时候。不过想起房间里的阵法,这人应该随身带毒,该小心还是要小心。
花满楼果然与之前打架时的温和不同,用扇子击落对方的石子,有几颗竟然被打得粉碎。碰上对方掏出的一对钩子,他一扇隔开,然后后退一步,却是收起扇子入怀,再抽出腰间软剑,刷刷弹了几下,状若无形,但剑光清舞,剑音铮铮时,街头一下子亮若白昼,彩光翼翼,就像翠湖那日盛放的烟花在面前绽开,对方不自主抬手挡眼,门户大开,被花满楼一脚踢中胸口,后退几步靠在墙上。
长剑一收,最后一道璀璨光芒从剑尖尖划过,仿佛流星坠地,余韵极美。
陆小凤已经满眼惊叹之色,都顾不上挨了花满楼一脚的那个人,击掌称赞:“花满楼,你这一手好看啊!”
花满楼没有重新把剑绕回腰上,方才洒在上面的闪粉也许还有残留,他的内力并不深厚,并不能完全将之燃烧殆尽。但陆小凤声音里的惊艳他能听得出,倒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向叶孤城学了这一招是好事,不过这一招的创始者毕竟不是他,所以他谦逊地回了一句:“我这还只是皮毛,如果你见过叶兄用,周身数丈都是灿若光华,对手根本无法近身,那才是真正的百焰剑法。”
......
陆小凤瞬间垮了脸,龇牙——叶孤城!花满楼什么时候连剑法都跟叶孤城学了他却一点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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