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枢机在心中一笑,无论是谁,这么快就被拆穿了把戏,都没办法不着急的。
“楚公子!小儿身受重伤,险些成了废人,多亏公子妙手施救,老朽特来拜谢!”于同勋对楚衣轻倒是很客气。
楚衣轻轻轻点了点头,只是继续替人诊病。他身边的僮儿云泽倒是道,“假情假意,这场疫病还不知道是怎么闹起来的呢!”
于同勋脸色微变,他身边跟着的管家样的人物立刻道,“我们小少爷被人所害,两条手臂都废了,公子却能治好,实在是神医啊!”
晋枢机心道,于家也是诗礼簪缨之族,能跟在于同勋身边的管家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可这人说话竟如此粗鄙,显然是故意说给这些蜂拥在楚衣轻周围的乱民听的。果然,那人这话一出来,就有人求楚衣轻等平了疫情替自己家患有旧疾的病人诊病。
商承弼微微蹙起了眉,于同勋以太傅之尊,纡尊降贵亲自来见一个江湖人也就罢了,居然还带这一个管家像卖狗皮膏药一样替楚衣轻吹嘘,未免太失身份。更何况,如今疫病横行,楚衣轻从昨夜忙到今日,别说是吃饭,水也没顾上喝几口,他一个无关紧要的道谢,却偏偏要这时候打扰,未免令人生厌。
果然,楚衣轻只是随意挥手,卫衿冷立刻迎上去,和于同勋一起去冀县县衙。晋叔机心中的疑问又多了一重,于家的眼线不少,自己今日和商承弼出宫也是并未刻意避着人的。于家行事一向谨小慎微,如今却当着商承弼的面勾结缉熙谷,这究竟是为什么。他想到这里,不免琢磨那一日吕贵妃带来的消息。父王已经同于家结盟了,难道和缉熙谷也有什么密议不成?可是,那张地图——折戟悄悄送给自己的那张地图,又究竟是为什么呢。
晋叔机心里自是千般盘算,商承弼却也未必没有一番计较,他轻轻握住了晋叔机的手,“没什么好看的了,有这位妙手仁心的楚公子坐镇,相信,疫情很快就能平定下来。”
“于太傅——”晋叔机试探着,“于家和靖边王,未曾听说有什么交情——”
商承弼冷冷道,“如今,他们唯一的交情就是朕。”
晋叔机不敢问得太紧,“别担心。听楚公子身边那小僮的话,缉熙谷未必和于家沆瀣一气。”
商承弼只是青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肯多说。晋叔机知道,于家和靖边王都是他的心病,这次小牛庄瘟疫,摆明了是于家的设计,虽然还不明白于家的意图,但试探冒犯之心,肯定是有的。商承弼原是个自负至极的人,可这出小小的瘟疫,却让他不舒服至于极点。他连续三日督促太医想办法,群臣束手,而缉熙谷,不过随便来一个楚衣轻,却变成了救世的菩萨。晋叔机知他嘴上称赞楚衣轻,其实心中不知将缉熙谷恨到了几分。
却说卫衿冷随着于同勋离开,沈栖闲却还在舍药台发药,景衫薄看着二师兄四周只增不减的人群,终于狠下心提着潭影的剑鞘硬生生将人流开出了一条道。
楚衣轻依旧是一手搭脉一手写方子,越围在他眼前的人,越是不肯让。如今看到景衫薄,人人想着排了这么久才到自己,生怕这长得邪性的少年拉走了神医,一个个都盯着楚衣轻看,那眼神像是楚衣轻今天不看他们就对不起他们一般。
楚衣轻等景衫薄逼到他面前才抬起了头。那些抢在前面的村民甚是齐心,景衫薄一路过关斩将挤进来,可到了这十几个人时,他们竟是真的将楚衣轻围在了圈子里,景衫薄横握潭影,撞开了其中一个,顺着剑势推了一个圈子,单手握剑,在那被他真力撞得东倒西歪的人群里一跪,“小夜冒犯二师兄,二师兄,您该吃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这一章写得太粗了,等我中午下课回家会好好修改的,谢谢大
32三十二、往事
卫衿冷轻轻关上了房门,景衫薄站在门外也松了口气。二师兄终于肯去睡了,分明是最不能奔波的人,这一路舟车劳顿,不知吃了多少苦。
想到这里,景衫薄突然觉得自己竟然不像个师弟了,“三师兄,二师兄他还好吧。”景衫薄问。
卫衿冷摇头,二师兄不能熬夜的,更何况,看诊又是那么耗费心力的事,“大概要歇上好几天。”
沈栖闲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那么拼是为了什么。”
卫衿冷突然立起眉毛,“你说是为了什么!你身为王子,天潢贵胄,却连什么是宽厚仁爱之心都不知道吗!”
卫衿冷这话一出口,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栖闲明明只是担心二师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的。大概是因为亲眼看到民生疾苦,当朝天子还在和男宠讨论二师兄的长相吧。商承弼那句可惜是个哑巴说得太不小心,连卫衿冷这么冷静自持的人都有些不舒服。
楚衣轻身患哑疾,自幼被父母遗弃,五岁就被岳丹墀收养,尽管岳丹墀医术通神,却依然没有治好。虽说二师兄从来不因为自己的病自伤自怜,可是听二师兄的箫声,常有萧瑟之意。卫衿冷还记得有一次,自己无意间听到大师兄和师父争执,是否要将二师兄的身世告诉他,他隐隐约约听到师父说了一句,“他们对列儿可有半分怜爱之心?既然当年觉得他遗患无穷,如今,就不要再来利用,也算两相成全。”
大师兄仿佛是叹了口气,“他的性子,不告诉他大概会恨我一辈子。可我宁愿他恨。不会说话的孩子多了,可谁家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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