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婷婷搁下碗,抱电视去了。两个成年人终于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谷天骄:“不好意思啊,今天不是那什么节?本来想好好招待你,哪知道尽让你吃草了。要不,下次我学几个贵州菜——还是,你喜欢你早上送来的那种洋点心?”
喻承筷子一顿:“阿骄哥哥,请你停止进步!”
谷天骄:“嗯?”
喻承无奈道:“你要再这么好学,我就一点用都没有了。这种小事放着我来!”
谷天骄失笑:“君子不器,不是你说的吗?”
喻承跟着笑,谷天骄顿了一下,看看他:“跟男生交往,真的不一样。”
喻承:“……哟,快细节支撑一下!”
谷天骄微笑:“咱们住一个小区,还这么久没见,不煲电话粥、不发短信说甜言蜜语……要是女孩子的话,不是盯着问我去哪儿了,就会生闷气,得哄好几天吧!你呢,还愿意大清早跑来送我花。”
喻承作势轻轻拍桌子,压低声音怕婷婷听见:“所以你去哪儿了?是不是跟隔壁老王野去了?啊?!短信不发一个,招呼不打一声!要是被蚊子咬了、被石头绊了、被怪蜀黍牵去买羞羞糖了,我怎么办?赡养费不够花呀!”
谷天骄:“……”
喻承自己笑起来:“你是个大男孩儿了,能照顾好自己,我没什么担心的。你不愿意说的事儿,我就不问。但你瘦了,我看着眼睛疼。”
谷天骄静了一会儿,起身离座,回来时带了一碟挤好山葵的酱油,一瓶红酒两只红酒杯。
他拿筷子把山葵磨散,剥好基围虾蘸了蘸丢喻承碗里:“也没什么好说的,婷婷奶奶住院跨年,差点没挺过来。”
喻承兴高采烈大嚼鲜甜香辣的虾,听到这种话,愣住:“现在怎么样?”
谷天骄:“昨天出院了。冬天对老年人来说,是一年一度的坎儿。”
喻承握住谷天骄的手安抚他:“所以你每天除了上班,接完婷婷还要去陪护?其实你可以告诉我啊,我……打打下手,下了班带带小朋友,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谷天骄给两人倒酒,举杯跟喻承碰了一下,自己喝下一口,欲言又止半天:“体力活不算什么,就是,老太太有一阵以为自己不行了……天天拉着我哭。”
喻承小口喝酒,不声响。
谷天骄:“哭的也都是些车轱辘话,说小晶老大不小了,不务正业也不谈对象;婷婷呢,才六岁,没有母爱,怪可怜;完了就说我……说是家里现在的境况,她要走也闭不上眼。”
他摇摇头,沉默。
喻承想了想,望着他:“我懂。今年我回家,我爸因为弟弟刚上高一,就门门课不及格,还7乘24小时玩儿游戏,特郁闷。他说,我弟让他伤够了,觉得自己作为父亲很失败。现在就指望我尽快成个家,让他不至于失败到底。”他顿了顿,“我爸这辈子为人处世,那是一个傲娇自信的直男癌总攻啊!跟我沟通,一向是暴风雨式的镇压。所以第一次看他颓废,好声好气和我说正经的,我好几天缓不过来。琢磨着要不,找个拉拉形个婚,让他别再自我否定。”
两人安静,端酒干喝。
喻承用酒壮了会儿怂人胆:“我以前从来不把谁的指手画脚放在心上,还曾认为,迫于压力去结婚的同志都是懦夫。但真到了我爸揣上人权平等的态度,用语重心长来找我的时候,我也有点招架不住……哥,我懂你的处境。咱俩这段关系,你要有压力,随时可以喊停。”
谷天骄意外地看看他。
喻承心里苦笑,说好的“金笼关骄”,“迭起无二”,一到谷天骄面前,他就成了“实心眼子”。他给自己再倒了杯酒:“我都听你的。”
谷天骄起身绕到喻承旁边坐下,失笑:“你爸一次尊重,就让你想形婚;我一句话,你就愿意任我摆布?”
喻承撇嘴摇头:“珍视的东西,无论是态度还是人,没有谁舍得破坏或伤害吧!再说大年初三那天,我还见识了一场凶猛的出柜斗争……小西虽然赢了,但代价好大,差点一出两命。我可能……”
谷天骄垂眼静了一会儿,回过视线:“那你自己怎么办?我‘随时喊停’,你成什么了?”他笑,“call girl吗?”
喻承也笑:“同志里叫mb……随便啦,对你单一接待,费用全免。”
谷天骄轻轻碰了下喻承的手,摇头:“不要钱的都是最贵的,我得好好想想。”
两人一起笑起来。
饭后,喻承帮谷天骄把厨房收拾干净,再在婷婷的纠缠下,给她讲了几个成语故事。等谷天骄把小丫头哄睡后,喻承收拾好包包:“哥,我走了。”
谷天骄一愣。
喻承笑:“你累了那么多天,别走流程,好好休息。等你养好精神,再call我~”
谷天骄送他到玄关,开门前抱了他一下:“阿龙,别多想。大家都不是童话里的人,见招拆招吧!如果哪天你也要低头,哥把份子给你备足。”
喻承点头:“好。”
两人拉了一下手,分开。
第二天下班,谷天骄放好车,跟在婷婷身后回家,拉开十二栋大门就一愣。
喻承笑眯眯晃荡手里的绿菜:“surprile!”
喻承迎着谷天骄惊讶的目光:“我想你们不可能天天吃白水灼海鲜吧!也别老点外卖,地沟油是给飞机喝的。”
婷婷拖着他的手进电梯,喻承摇身一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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