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玻璃窗映照进晚霞的红光。谷天骄穿了件人字前襟的中长版米色薄线衫,搭条黑色长裤。线衫的稀疏线里隐隐映出结实的胸肌,喻承咽着口水,大脑里的尖叫差点把他搞得鼓膜穿孔。
谷天骄:“久等了阿龙,这附近车位太难找。点单了吗?”
喻承滴着哈喇子点头:“给谷哥也点了,蘑菇焗饭和综合咖啡,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谷天骄笑笑:“没试过,既然是阿龙点的,就吃吃看。”
他说“既然是阿龙……就……”,喻承春心荡漾。
天色渐暗,黑色长桌上点了蜡烛,喻承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反正看到对面的人,他五脏六腑就乐开了花。
谷天骄吃饭速度很快,几乎是五分钟一扫而光,喻承还没吃几口,就看到他已经在喝咖啡了。
喻承无语地看着他。这不是约会吗?跟打仗一样。
喻承:“谷哥,喝慢点儿,快了容易醉。”
谷天骄不好意思笑笑:“习惯了,乡下人,吃得慢就怕没菜。”
喻承饶有兴致问:“哥你哪儿人啊?”
谷天骄:“台州,听说过没?”
喻承点头:“当然,‘台州地阔海冥冥,云水长和岛屿青’,瓯越地,自古闻名。”
谷天骄笑出来:“有文化哈,我以为只有我们台州出来的,为了臭美才会记这些东西。”
喻承也一愣,他貌似没有背过这首诗,怎么张口就来?也许是哪些犄角旮旯不小心看到的?那我记性也太好了……赞!
他嘻嘻笑:“你说台州是‘乡下’,请问你父老们同意了吗?”
谷天骄微笑看他,不答话。烛火跳闪在他眼里,喻承心里能挤出水来。可不巧,这么暧昧的氛围里,手机聒噪起来。
喻承无奈:“喻总……”
“老子喻总你……你是不是要这么没得老少?!”
喻承爸一声爆吼,震得他把手机拿远:“好嘛好嘛……老头儿,声音好威严喏,一听身体就很好。”
喻承爸:“今天你奶奶打电话,她说你一个月三千多块钱,你好意思啊?!以前不是说收入无上限撒?一个月只要肯干,工资可以上亿撒!”
喻承气笑了:“我换工作了,十二怒汉,听说过没得哟?”
喻承爸这才稍微淡定下来:“哦,你们老板是杨雨嘛!两千零八年的时候,经济环境不行,他说过两句话,我觉得还有点道理……”
喻承看着对面的男神,把手机左手换到右手,但又没种挂。
喻承爸:“一句话是‘宁愿跪倒活,不愿站到死’……”
喻承:“不管怎么活,没得哪个愿意死!”
喻承爸:“还有一句话,‘今天吃咸菜,明天吃泥巴,后天吃回锅肉’……”
喻承:“他说的是‘今天吃狗屎,明天吃鸡屎,后天吃牛粪’,今天明天不行,后天多吃点嘛!”
谷天骄“噗”地一笑,喻承爸无语了:“……一哈儿给你打点钱,不要在外面给老子丢脸!”
喻承:“我不要!你打钱就是看不起我!”
喻承爸:“老子懒得和你龟儿说!”挂断。
谷天骄笑了半天:“你跟你爸就这么说话?为什么不要他的钱?”
喻承嘿嘿道:“经济独立才能人格独立。现在欠得越多,以后出柜就越难。”
谷天骄敛下笑意,若有所思看着他:“原来你这么打算,但我觉得你爸应该接受度很广吧!”
喻承摇摇头:“儿子跟爸不都这样?没法沟通。我俩正常说话就得吵,家里烟灰缸他朝我飞坏好几个,好在我身法儿灵活……高中、大学,关系都很紧张。毕业后完全不管他要钱,加上终于摸索出和他沟通的方法,他对比周围那些朋友的小孩,觉得我算有种,关系才好慢慢起来。”
谷天骄:“这样吗?”
喻承笑:“说来话长。对了谷哥,问你哦,我反正现在面试也过了,那个马佳丽到底怎么回事?”
谷天骄喊买单,神秘兮兮说:“走,带你兜风!”
喻承疑惑又期待地跟着他,谷天骄牵出一辆小小的黑色雅阁。
喻承如愿以偿钻到副驾上,一阵雀跃:“谷哥,带我去哪里?”
谷天骄转动钥匙,笑道:“安全带!”
车慢慢渡进繁忙的主道,喻承扑腾:“哇,二十码,我感觉自己在飞!”
谷天骄噗地笑出来:“喻少,笑吧啊!我知道在你眼里,我这就是撑了把伞的牛车。”
喻承猛摇头:“经济适用车,谷哥是实在人。”
谷天骄笑了笑,忽然说:“这辆车,我在十二怒汉打完第一年销售就买了。”
喻承嗯了一声:“谷哥在十二怒汉干了多久?”
谷天骄淡淡道:“销售四年,主管三年。”
车拐上文三路,路面渐渐松动,谷天骄的车在无声无息中稳稳加速。沿途车水马龙,街灯、路牌、商厦、行人,流光一般往后飞逝。
喻承心里打着算盘,七年,十二怒汉成立才九年,谷天骄算元老级别;十二怒汉的销售环境那么惊悚,他还做了那么久,应该是钱赚得很爽,才一心恋战;另外……谷天骄今年贵庚?大学毕业正常是二十二岁,二十九?
谷天骄:“我三十一。”
喻承一窘,嘿嘿笑。
谷天骄:“其实干完第一年销售,我就打算晋升主管。当时电销团队的人从一百五扩到三百,主管空缺多。我业绩是第一名,本来没问题,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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