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应棠心里有些奇怪,他隐隐觉得丁榕溪是在拿以前的方法对待他,却不好说出口,丁榕溪也一言不发,喂完了水,又出去吩咐人叫太医过来。
丁榕溪重新坐回床边,低垂着眼许久,缓缓伸出手,去抓魏应棠的手指,魏应棠一惊,差点就要甩开。
“殿下,是你吗?”丁榕溪抓紧他的手指,似是要哭出来,“是你吗?”
魏应棠沉默一阵,叹了口气,“谁与你说的?”
他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丁榕溪眼里的泪水霎时落了下来,魏应棠无奈的拿过她还抓在手上的帕子,去给她擦眼泪。
丁榕溪哭得越发凶狠,魏应棠脑袋不由有些发晕,只得坐直了身子,搂了丁榕溪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别哭了,都不好看了。”
丁榕溪趴在他怀里哭了好半天,渐渐平静下来,她把帕子扯回来,离了魏应棠怀抱,坐回床边的椅子上。
“皇上与臣妾说了殿下的事。”丁榕溪脸色有些发白,她双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紧紧抓着袖摆,“臣妾也有话要告诉殿下。”
见她这副模样,魏应棠大概意识到丁榕溪这是与魏应卿说了些话,准备跟自己坦白。想到那些糟心的事,他有些烦心,却还是准备听丁榕溪解释。
“六年前的中秋宴,臣妾在小竹林里醒来时,三皇子正守在臣妾身旁。”丁榕溪微微发抖,“他告诉臣妾,皇上设计想让臣妾与殿下成亲,臣妾不信,便与三皇子一同在竹林藏起来,等皇上与殿下过来。”
“我与魏应卿说话之时,你们就在附近?”魏应棠皱起眉。
丁榕溪声音小了些,“是……”她顿了顿,声音里又带了丝哭腔,“臣妾有罪,明知皇上要害殿下,却还是顺着他的计划走了。”
她那么喜欢魏应棠,知道魏应棠压根对她没有想法,若非魏应卿给她送上一个可以与心爱之人成亲的机会,她与魏应棠这辈子就永远只是路人。她动心了,完全没有思考后果的往坑里跳了。
丁榕溪突然站起来,腿一弯就要跪下,魏应棠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丁榕溪,却又像扎了根刺的痛。
“别跪了,好好坐着。”魏应棠将她按回椅上,“行川又是怎么回事?”
丁榕溪张了张嘴,眼泪又滚了出来,魏应棠嘴唇一抿,她又飞速的擦掉了泪水,坐在椅子上酝酿了好一阵,才小声的开了口。
“定亲之后,三皇子来告诉臣妾,说殿下只喜欢男人,断然不会喜欢臣妾。”丁榕溪小心翼翼的看了魏应棠一眼,“臣妾不信。”
听到这里,魏应棠脸色难看起来。“老三说的只是如此?”
闻言,丁榕溪差些把手上的丝帕撕裂,好半晌,她才小声的回道:“是……他说,殿下只喜欢一个人,就是……”
她看了眼魏应棠的表情,咬咬牙,“就是皇上。”
魏应棠安静一阵,自嘲的笑了笑,眼睛垂下来,无力再说些什么。
丁榕溪坐立不安,知道话说到这里,断了以后便不好再提,只得硬着头皮接着说,“臣妾嫁入大皇子府那一夜,殿下喝醉酒,抱着臣妾喊了皇上的名讳……”她似是回想起了当晚的情形,脸上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有些事殿下不知道,臣妾却是看得清楚,没几日便知三皇子说的是真话……”
丁榕溪自小生活在太傅给的温室里,哪知世间还有男子爱上男子这种荒唐的事,更何况自家相公爱的还是自己的双生弟弟。自从知道了真相,她惶惶不可终日,自己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何事,有时候甚至都厌恶看到从来不碰自己的魏应棠。
可她还是想要魏应棠喜欢自己的。
“三皇子哄臣妾说,殿下那么喜欢皇上,若是臣妾怀孕,他必然以为那是皇上的子嗣,会对臣妾多看几眼,多上心一些。”丁榕溪说到这里,一时喉咙哽住,呜咽一声,再说不出话来。
大致猜出后面事情,魏应棠险些想冲出去寻了魏应辽踪迹一剑捅了他。他伸手握住丁榕溪紧紧攥着的拳头,哑着声哄她:“说不出来便不说了。”
丁榕溪摇摇头,她这辈子做过三件错事,一是顺着魏应卿的计谋和魏应棠成亲,二是耳根软听信了魏应辽的话与他苟合。
“行川是我与三皇子的孩子。”她咬着嘴唇,强忍着心里的酸楚,“为了让殿下认为他是臣妾与皇上的儿子,臣妾服了药,让行川不足月便出生了……”
话音一落,她再忍不住,一把捂住脸哭了出来。
她嫁给魏应棠那日起,魏应棠就对她特别好,她在这大皇子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一要不到的就是魏应棠的真心。她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来换魏应棠对她真心诚意的喜欢,也的确自从她怀孕之后魏应棠便极少再在她面前提起魏应卿,对她好得要宠到天上一般。
可魏应棠还是不喜欢她。
路一旦走错就不能停,若孩子足月出生,从未碰过她的魏应棠必然会起疑,肚子里孩子满了八月之后,正巧符合中秋之后十月之久,丁榕溪一咬牙吃了三皇子送来的药,生出了魏行川。
魏行川自出生开始身体便不好,如同先帝最小的弟弟晋王一般,娇贵得很。每每他患病在床,丁榕溪便心痛如针扎。
魏应棠静静看着丁榕溪,嘴唇紧闭,原本抓着丁榕溪的手也收了回来。丁榕溪哭得很凶,仿佛是要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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