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一面揪着小树枝往山上爬,一面两只眼睛滴溜溜到处搜索,怕漏过了黑木耳和蘑菇:“这样的话,要不了多久黑木耳和蘑菇的收购价肯定会暴跌,等到暴跌的时候,咱们家就趁着这个夏季尽量囤货,可以低价收购本村村民的货,把香菇和黑木耳全都晒干存起来,到了秋冬两季雨水少的时候山上长不出菌类和黑木耳,我们再把存货抛售,那个时候肯定能够卖个高价。”
陶爱家佩服的瞟了她一眼:“可是如果那两个饭店要货,难道我们也不给吗?”
“那两个饭店我们得发展成长期客户,当然要给,那两个都是国营体制,又不会给我们降价,就算市场收购价暴跌,也影响不到我们,只要我们多给那两个经理好处就行。”
陶爱家点头。
朵朵说:“这件事最好交给大哥去做,你马上要考大学了,得好好念书。”
她只顾着说话和找菌子,没提防脚下,踩到一片青苔上,脚上一滑,又要像上次那样变成风火轮滚下山去,她身后的陶爱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但是因为是上坡路,朵朵往下滑的冲力实在太大,把陶爱家也连带着往山下滚去。
陶爱家在滚落的过程中,忙伸手把朵朵的后脑勺护住,以免滚的时候撞在树根上。
两人一直滚到被一棵树拦住方才停了下来。
陶爱家和朵朵一起往下滚的时候,一直都尽量让自己当人肉垫子,所以两个人停下来的时候,陶爱家在底下,朵朵在上面,两人脸脸相对。
朵朵怔怔的看着陶爱家,他也一脸怔愣。
彼此凝视了一会儿,又都蓦然反应过来,朵朵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他一直紧紧搂着她的双手也猛的松开。
两人尴尬的从地上站起来,陶爱家忙去捡滚到一边的筐子。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好意思看对方,更别说说话了,过了好半天,朵朵和陶爱家才恢复了自然。
因为采蘑菇和黑木耳的人多了,再加上这个星期一个星期都没下雨,蘑菇和黑木耳都不多,朵朵和陶爱家不能再像以前很快就能采满一大筐,一直采了很久才好不容易采满一筐子。
采完蘑菇回来,天已经全黑了,幸亏天上一轮皎月给朵朵她们照路。
回来的路上碰见于彩凤,她谄笑着看着朵朵:“又采蘑菇卖呀。”
朵朵兄妹俩个无视她,依旧有说有笑地走着。
于彩凤本想和朵朵搭讪,让她也帮自家卖黑木耳和蘑菇,却没想到人家甩都不甩她,不禁恼羞成怒,一副受到一万点伤害的气愤模样,在后咒骂:“贱人生的孩子一点家教也没有!”
朵朵立刻变了脸色,林永芳是她这个时空的母亲,对她又好,她怎能容忍别人辱骂自己的母亲?
她气势汹汹的回头:“别把贱人这顶你头上的帽子扣在我妈妈头上,我妈妈无福消受!”
于彩凤气得两眼通红:“你在骂谁是贱人?”
“你咯?还会有谁!”朵朵挑眉,一脸不屑:“你和我爸不清不楚,这村里人谁不知道啊!”
“别人往你大妈头上浇粪,你也跟着浇,你还是个人吗?”于彩凤气愤的质问。
朵朵故意激怒她:“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你和我爸没有一腿,我爸怎么会为你们家那么卖力,他连自己的妻女都不顾,却为你们一家倾尽所有,这在哪里都说不通!”
于彩凤气得咬牙切齿:“我和你爸是清白的!”
朵朵挑眉冷冷一笑:“清不清白,谁知道呢!”便和陶爱家一起走了。
于彩凤没达成目的,还自取其辱,气得半死,扭头准备回家,却看见大儿子站在不远的地方冷冷的注视着她。
陶志强见她向自己看来,转头冷漠地走掉了。
他母亲贪他二叔钱财,村里说什么难听的都有,小时候与村里的小孩起争执,人家都会指着他的鼻梁骂:“你妈偷人!你是野种!”
虽然他母亲和奶奶泼辣,他兄弟两个有力气,把村里胡说的人连揍带骂,让他们不敢再胡说,但不表示人家背后不鄙视他家,他内心为这样的事多少有些在村里抬不起头来,现在连朵朵都这么说,更叫他无地自容。
于彩凤见自己的大儿子连个招呼都不和自己打,就那么走了,心中很是不快。
回到家里,朵朵跟陶爱国说,明天要他跟车去送货。
林永芳踌躇道:“这样一来,你大哥不是要耽误一天的工分吗?”
朵朵嗤笑:“一天的工分才几个钱,明天咱们家一大车子货至少能够卖个好几百!我是想以后把卖货的事交给大哥,我还想好好的做我制衣店的生意呢。”
刘翠花巴不得自己的男人当这个家,虽然她对朵朵的人品很信任,但是如果卖货的钱由自己的男人手里过她更放心,所以竭力附和朵朵的话。
林永芳见子女媳妇都意见一致,自然是点头同意了。
朵朵洗了澡就睡了,林永芳和陶爱国兄弟三个加两个媳妇还在忙。
他们得把这两个星期采集并晒干了的黑木耳和香菇用蛇皮袋子装好,明天一早单等纳百川的车子一到好装货。
第二天一大早纳百川就开着货车来了,林永芳特意给他和朵朵还有陶爱国做了一顿好吃的早餐让他们吃了,才让他们上路。
到了城里,朵朵就直奔自己的制衣店,依旧是纳百川带着陶爱国送货。
送完货后,陶爱国就一个人站在集贸市场外卖他那两筐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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