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良抬手饶有兴趣的抖了抖头上的树叶,无数积攒的雨水就趁势落了下来,笑道:“我说过,我帮不了你。”
“你现在不就是在帮我吗?”
“我只是来讨一些酒喝,顺便为苍云寨的几千口子还你个人情而已。”
白元良说的淡然,杨易却听出了其言语中的拒绝之意。
杨易也不着急,有能力的人通常都有很多怪癖,看似随性的人心中的执念更是不容易动摇。在几日前的谈话中白元良提到了大光皇帝和皇族,白元良没有细说,但杨易亦猜到了几分,这件事可能和自己的父皇有些关系。
当下也不再多言,只要白元良在自己军中,总会有办法让他就范的。
北方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很快,不到两个时辰磅礴大雨便已经变的稀稀疏疏。
杨易命人在山林中修建了一道简易石碑,坐北朝南,上面刻着四个大字:“北军之魂”。
别无他求,只愿倒在北地的将士们有个魂归之处,也告诫活下来的人,不要忘记自己所承载的东西。
所有将士在细雨中朝着墓碑跪拜磕头,然后默默的收拾行囊继续赶路,因为在林子外面的斥候哨探回报,已经有凶狄斥候在林子外面晃悠,看样子凶狄大军已经离此处不远了。
继续往前走,只要钻进山林深处,凶狄人是铁定不敢追赶的,游牧民族不擅长在山林中作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他们不可能追到山林中来。
泥泞的山林非常难走,而且杨易等人根本找不到道路在哪里,只能找准朝南方位,劈荆斩棘的行军。
行军的气氛十分压抑,这支近万人左右的队伍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每个人都仍由雨水浇打在盔甲上,默默的低头行军。
雨中的夜晚天色很暗,总会有人不小心滑倒,随即就会有人上前将其扶起来,然后继续前行。
直到天空开始范起亮光,雨才终于停了下来。行军一晚,人马疲劳,杨易下令所有人扎营休整,同时派出将士们漫山遍野的搜索野味,众人吃了好几日的干粮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特别是北军一众将士,许多人都面色饥荒憔悴,急需补充营养。
在一些有些许狩猎经验的老兵带领下,一万将士开始搜山行动,运气还不错,找到了许多可食用的菌菇野菜,而狩猎对于这只久经沙场的军队来说更是轻而易举。
不过即便古代的生态环境要远远要好于后世,但几只兔子山鸡一类的小鲜肉,哪里能满足一万个饥汉的大嘴?
杨易巡视了好几次,发现这些兵将长期未食肉,已经开始出现缺乏蛋白质,脂肪,贫血等症状,如果是在平常人家倒是无所谓,可是这些行军打仗之人每天消耗能量是巨大的,如果免疫力下降,身体长期乏弱无力将非常致命。
正自一筹莫展,负责组织警戒的洪直前来禀报,称抓获了几个凶狄斥候,而且这几个斥候好生厉害,竟然利用陷阱机括伤了己方好几位兄弟。
很快几个“凶狄斥候”便被带到了杨易面前,一共有七人。这些人看上去和凶狄人很像,皮肤黝黑,背上皆负着狩猎短弓,为了保暖都披着一些用兽皮制作的皮袄。
七人被捆绑的严严实实,跪坐在地上低着头都不说话。
杨易想了想,靠近为首一个年长的大胡子身边,蹲了下来,问道:“你们是何人?”
大胡子闻言,抬头看了眼杨易,眼中满满的都是仇恨,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杨易依次看过去,七人都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杨易站起身来,问洪直道:“兄弟们伤的怎么样?”
“伤势倒是不重,都是些淤泥陷坑之类的陷阱,不致命,但把人弄的很狼狈。”
杨易笑了笑指着地上跪着的七人道:“给他们松绑。”
这话一出不单跪在地上的几人感到讶异,一旁的洪直也急道:“殿下,这凶狄人很危险。”
“他们不是凶狄人,虽然穿着看上去很像,但没有一个人身上有奶臭味。”
生活在草原大漠上的人因为长期和牛羊打交道,并且喜欢喝羊奶和马奶酒这一类的东西,又没有频繁洗澡的习惯,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异味,说好听一点叫奶臭,但中原百姓们喜欢称其为羊骚味。
洪直将信将疑的命令军士们将七人捆绑的绳索解开,但依然安排周围的军士严加注意,一旦这些人有异动,立马处死。
“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杨易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看着站起来的七人问道。
当头那大胡子依然眼神不善的看着杨易,沉闷了许久才说话,不过他没有回答杨易的问题,反而充满敌意的问道:“你们是何人,来翔山里面做什么?”
那人一张嘴竟是纯正的大光话,杨易心下更是肯定了几分自己的猜想,这些人可能和苍云寨一般是躲在山林中的山匪,之所以对杨易等人有着浓烈的敌意,估计是以为这一万大军是来剿灭他们的。
想到此处,杨易笑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而已。”
“路过?”大胡子将信将疑的看着杨易:“你们是哪里的军卒?”
“朔州城,北军。”
“北军?你们是北军?”大胡子惊道。
杨易点头道:“如假包换。”
大胡子抬头看向周围的北军将士,眼中神色异样。
杨易指了指中军那面残破的北军旗帜道:“我们和凶狄人交战,敌人强势,便退到了这山林当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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