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定定的看了石昊半晌,终是叹了口气,道:“当年,我族局势已经到了完全失控的地步,一切都已经崩碎。高层中,更是只剩下了缪缪几人,而且各个重创,已经回天无力。那时,玄武叔叔他以全部生命元力献祭苍天,要一睹我族气运将如何走向。但不知为何,这一抹气运,最终就落在了你身上。”
陆压沉思了半晌,像是想起了什么,眉毛微微皱起,又道:“现在回想,这个结果虽然偶然,但似乎也是必然。当时在那看到的一角未来,包括我降临时,便已经感受到,你的神魂本源本身就足够强大,甚至层次还很高。这是种很模糊的感觉……我也难以说清楚……”
石昊扬了扬眉,心中却也大感诧异。一直以为今生灵魂够强是因为血脉变异和两世叠加的结果。但如今看来,似乎另有原因?
他却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一个灵魂本源不够强的人,又如何能发现祖龙谭和祖龙传承空间的存在?纵然能发现,又如何能轻易进入?祖龙传承空间在十万大山存在了无数年,当年跃龙宗没有找到,甚至举派失踪,毫无疑问是祖龙将之除掉,他当然不可能将传承留给人族。但其后,在十万大山繁衍的一代代野兽、偶尔路过的妖兽,却也一个都没有发现,为何石昊就能发现?
甚至于,当初石昊带着白灵要去那血色瀑布下时,他自己可以往来自如,但白灵身为超级神兽之尊,却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很显然,石昊将事情,仍然想的太简单了。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从来都不是无因便有果的。
对这一切还不了解,或者说还没有认识到的石昊,自然对这个疑问只是一闪而过,仍然在静静看着陆压:“所以,你就要这般帮我?我可不信你会那么好心。对一个从未谋面,相隔了无数个时代,甚至还是一个人族的我,如此垂青。”
陆压苦笑着摇摇头,叹道:“当然不是,你现在怕是当了妖王,也该知道,我族中,哪里有什么心慈手软的?哪一个,又不是心狠手辣,信奉适者生存呢?不过,我的灵魂本源在被打入时空隧道时,终究是受到了时空乱流的冲击,神魂已经被几乎击散。若不是你……怕是我都会一直沉睡下去了。”
陆压在提到他后来神魂复苏原因时,却仿佛对石昊体内的某种存在很是忌惮一般,没有说出口。但石昊此时却没有注意到这些:“这么说,若是我猜得不错,太古妖族气运尽皆丧失,当时人族如日中天,所以你们便想以此,来重振妖族气运?”
“不错!”陆压重重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但等到我苏醒过来时,神魂虚弱之极,已经无力夺舍你了。而且,就算能,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这里,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用了揉搓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双眼有些怅然:“父皇也好、母后也好,还有我那九位哥哥,我的那些兄弟们,我的老师,统统都葬在了太古!甚至于,就连我当年的那些敌人们,而今都没剩下几个,也许一个都没有了!纵然我真正复生,也是孤寂一世,连敌人、连仇人都没有。这般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石昊听了这话,其中那凄凉的情绪扑面而来。他也暗叹了口气,的确,若是活在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时代,所有的旧识,所有的亲朋,甚至连仇敌都找不见了,这样的活着,又有多大意义呢?
“陆兄,你也别太过怅然,世间之事,无奈者十之……”
但陆压的怅然也就维持了短短片刻而已。一阵长吁短叹后,他看着石昊的模样,忽然又“嘎嘎”怪笑起来,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不过嘛,瞧瞧你小子现在这模样,虽然与当年计划有所出入,但也是**不离十了。瞧瞧你小子虽然平时够苯的,但偶尔那么拼命一下,倒是还像那么点回事。虽然肯定不会干的比我强,但毕竟有本太子爷亲自指点你,也总不会太差了,哇哈哈哈……”
石昊登时一阵气结,果然还是这幅德行,这货根本就不用他去安慰,分分钟就能用话语把人气死的家伙哪里需要别人安慰?他狂翻白眼,没好气的撇嘴道:“我谢谢你哎,太~子~爷~!”
陆压登时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那模样,真是令人难以相信,不过片刻前,这家伙还一副能令天下人同情的孤寂样。
石昊无语的看着陆压的模样,等他笑声暂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石昊才再次斟酌着说道:“当初,令我记忆复苏的那处所在,陆兄你应该知道才对?”
“哦?哪里?”
“太古天牢!”石昊一字一字的重重说道。
“什么?!你居然去了太古天牢?!”完全出乎石昊的预料,陆压听完,脸色瞬间大变,完全没有了往日嬉笑怒骂的自如模样,甚至于,石昊都能想象,若是此时陆压又一副身体,想必已经满是冷汗,因为此时的陆压脸上就清楚写着“后怕”两个字。
“是啊,太古天牢啊。那里面还有一座试练塔,听说是像你这样的太古皇族,或者是绝世妖孽才能进入的。当然,到了现在,也就东荒妖族中一些妖王境界以上才能进入,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石昊颇有些莫名其妙的继续说道,但看着陆压的样子,他心中也开始觉得不安起来。更回想起来了,那试练塔顶层对他的强大诱惑,和隐藏期间的巨大危机感。
“什么?”陆压这次直接尖叫了出来,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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