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俯下身在已经睡熟的阿辞脸蛋上落下一个吻,轻轻拂过他额头上的发丝,道:“不会的。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爱他,他总有一天会懂的,他不亏欠任何人。”
翌日晌午时分,云染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云染将那封看起来很普通的信封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里面不知道还装了什么,有些重。
陆长亭也觉得这封信来的诡异,因为是有人直接放在他们房门口的,他道:“阿染,给我,我来拆。”
“不用。”云染已经拆开了,他倒是要看看是谁玩儿这样把戏。
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来,陆长亭因为离的近,一眼就扫到了上面那虚浮无力的字迹。
——吾死期不日将至,特告知与你,望吾儿阿染,阿辞一生平安顺遂。父,姜澈。
信封里是一块令牌,上雕刻的字迹似乎是“神机”二字。
云染面无表情的迅速将信给塞回去,连同令牌一同扔给旁边的方平,“拿去外面烧掉,隔得越远越好。”
方平愕然的应下了。
回到房间之后,云染用热水将手洗了好几遍,狠狠揉搓的差点脱皮,直到陆长亭心疼的捉住不让他洗了,他才罢休,然后他将洗手的盆子,和擦手的毛巾全部让人拿去丢掉了。
如果早知道是那个男人的信,他连碰都不会碰。
父亲姜澈?云染冷笑,他的父亲从来就只有那一个。
又过了半月有余,阿展从东阳传信来,同时附上了一个消息——摄政王重病不治,薨逝了。
最后的最后,字迹格外的工整,委屈巴巴又恳切的跟云染表示——约定好的三月之期已经到了啊,我能否回到你身边了?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云染在看到楚明亦薨逝的时候,除了眼神细微的闪动了一下,并无太大的反应。
当初给他下的药非常阴毒,加上他身上的重伤,死前肯定受了一段时日的非人的折磨。但这比他做的那些,真的算不了什么,
如今他是死了,但是云楚两家的恩怨永远不会烟消云散,云染现在只希望父亲现在已经带着孩子走远了,而那个男人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下辈子,没有任何阻碍,他们一家人重新开始。
而对于阿展的恳求,云染思索片刻,回了封信,说让他留在东阳继续盯着点赵烟儿。其实他现在已经不指望从赵烟儿那儿查出什么了,只是找个借口把阿展给绊住而已。阿展现在就跑来平昌,秦老爷定然伤心无比。
摄政王薨逝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毕竟这位传说中的齐王爷对于百姓们来说,那比皇帝还要大的官,这个天下就掌控在他的手里,这么厉害的一个大人物,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百姓们纷纷都感到不可思议,听说那王爷年轻着呢,才四十多岁。
大概是因为最近没什么值得谈论的事情,以至于接下去的一个多月,街头巷尾,酒楼茶楼的谈资还是关于齐王爷的事情。
山高皇帝远,有几个年轻大胆的说话便也丝毫没个顾忌。
“你们说这王爷的死会不会……跟上面那位有关?”
“有可能,毕竟谁愿意当个傀儡让人操控,齐王爷恐怕是一时失察,着了那小皇帝的道儿了。”
“可我不是听说今上不思进取,只会游玩享乐嘛?真有这么厉害?”
“呵呵,当初有摄政王在,皇上要是不装傻藏拙,焉能有命在?”
“我怎么听说齐王爷是中毒了。我还听我一个东阳的朋友说,那齐王爷临死前竟然留下话,说不葬入皇陵。”
“胡说八道的,皇家的事儿他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王爷不葬入皇陵,难不成烧成一把灰洒到江河里去?”
“你说的有理,我也觉得他说混话呢。古往今来的王爷就没有过这样的事儿!”
“看不出来这皇上还是个厉害的,摄政王在的时候,隐忍坚毅,连子嗣都不敢留,现如今摄政王死了才一个月呢,他就给变出一个皇子来带进了宫。听说都快六岁了呢,这藏的可真够深的!”
“不藏的深一点,这孩子能活吗?”
“皇上现在的确是需要子嗣才能站稳脚跟啊,他这招倒是玩儿的妙。摄政王要是地下有知,恐怕会气得重新活过来。哈哈哈。”
“不管怎么样,这天下,是真的要易主了。”
闲话听到这里,陆遥的酒也喝完了,他对于皇家的事情并不太关心,放下空酒杯,掏出银子结账,起身朝着酒楼外走去。
他现在在平昌。
他当时被陆长亭派人送回了陆家庄之后,又休养了一段时日。他娘虽然最终没被赶出去,可终归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爹除了让人照顾他娘,基本上不会看她。而他娘被宠惯了,前后待遇落差太大,又因为落下了病根,脾气愈发的暴躁,动不动就冲着下人发脾气,成天的不是摔就是砸,成日骂骂咧咧,嘴巴没有干净的时候,对他也不放过,有一次甚至还拿茶盏将他额头给砸出了血,性子变得扭曲又阴沉。
他也从由之前的万千宠爱到现在受到了无边的冷落,又加上他那位生父总是纠缠着他,陆遥日子过得极其苦闷,他甚至觉得当初那毒应该死了算了,一了百了,现在爹不是爹,娘也变了,大哥也回来看过一趟之后就走了……下人们看他的眼神也是怪怪的。他时时刻刻都出于一种憋闷不已的状态,他感觉自己再不释放一下就要疯了。
陆遥想离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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