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渊神经兮兮地看看身后,与他道:“我撞上鬼了。”
廖云锋更不明白了。大家都是刀口上舔血过来的,手底下人命不知道走过多少条,还会怕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吴渊再看看身后,再说道:“我碰上了段客洲。”
……
廖云锋想了想,不动声色道:“所以?”
吴渊感到一阵头痛。
“你没见过段客洲,也没跟着我们端他老巢,所以你不当回事,但是段客洲这个人,武功邪门,脾气古怪,我们当年联手攻他都险些攻不下……他如果还活着,肯定要来报复。”
廖云锋赞同道:“是会报复。”
吴渊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廖老弟,跟你说话真是要被气死。”
对他的话廖云锋并不在意,只问道:“既然他可能还活着,道长为什么说撞鬼了。”
吴渊气得直跺脚:“因为段客洲他不可能还活着!说出来虽然不光彩……当年在啸龙潭,段客洲遭各派高手围攻,身受重伤,本来他不是被我们打死就是重伤不治而死,结果嘛……他在只剩下最后一点力气的时候和你师父对击一掌,当时两个人应该就已经咽气了,又一起掉下山崖,所以,说你师父炸死还有可能,段客洲必死无疑。”
其实廖云锋知道他没有撒谎。高淮燕曾经说过,他去给徐明山收敛尸骨的时候也看到了段客洲的尸体,已经摔得血肉模糊。但他没提过他是怎么处理段客洲的尸体的。
“虽说……”吴渊迟疑了一下,“我们没有找到他们两个人的尸首。”
廖云锋目光一凛。
“但是当时……”吴渊又迟疑了一下,“我们在啸龙潭有很多事要做,派人去捞尸体已经是几天以后了,被野兽吃了也说不定。”
廖云锋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吴渊沉痛道:“可是段客洲的确已经死了,不然为什么沉寂多年,我今天遇到的,肯定是鬼。”
廖云锋问道:“你看到他的脸了?”
吴渊知道他的意思,连连摆手:“不是易容,他蒙着面,可是我看到他的刀了。我们还动了手,此人必然是段客洲。他的玄符赤金刀从前是上了兵家排行的首位的,是一把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刀。”
廖云锋的手上还拿着快雪,那吴渊话说到此处挠挠头,掉了根白发下来,盖在刀刃上,正好从中间断成两半,顺着刀身两面落地了。
……
静得诡异。
但吴渊仍旧坚持他遇见了段客洲,一来是因为玄符赤金刀,二来是因为他的武功。
据吴渊自述,半个时辰前,他在城东买东西,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故意在原地逗留,几番试探,抓出两个青年。被人跟踪,这事情就可大可小,他本来想逼问出那两个青年是受何人指使,没想到突然跑出来一个蒙面男子,手持玄符赤金刀,武功高强,放跑了那两个青年。
吴渊拂尘在手,决定先礼后兵:“阁下是哪一位,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哪位故人?这玄符赤金刀又是从何而来?”
这蒙面人却是二话不说,手中长刀打了个挺,对准他的脸就削了过来,刀气逼人。他当即后退,拂尘甩上去,缠住那人的手腕,借力一跃,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一起一落,蒙面人已然脱离拂尘控制,横刀一斩,他只碰了个气海的边,就知道那人内力深厚,不可硬敌。
接着,那人手腕翻花搅动气流,使出一招罗云雀,此招乃是段客洲自创的天宫十九式里的招式,吴渊心下大骇,一时之间只敢退,不敢进,抖动拂尘将招式化解……竟然没成功。
他感到胸口钝痛,咳了几下,就见血了。
“阁下……到底是谁?”
那蒙面人仍旧不答,掀肘挥刀,刀影于长空中乍明乍暗,不辨来路,乃是一招探青鸾。吴渊脚踩五行,将拂尘扫过刀晕,拂尘分成几股,当头罩去,这是他生平绝学之一的岁寒三友,招式巧妙,加上使用者内力精纯,威力不可小觑。蒙面人不敢大意,单足点地向后撤去,身法灵动,几欲腾飞。玄符赤金刀脱离手掌,刀尖碰地,以山崩地裂之势攻去,吴渊哪里敢接,形动如梅亭鹤放,踏着刀身,借力打力,把刀踢了回去。
蒙面人双手接刀,发出不明意味的笑声。但看他身似鬼魅,转眼间拉近两人距离,一臂之内,肉掌相搏,吴渊与他比拼内力,感觉十分熟悉,冷汗不由得滴下来,用拂尘将他抽开。
蒙面人却不再躲,由着那拂尘缠住自己,将玄符赤金刀换到左手,轻描淡写地一割,拂尘上的兽毛竟然根根断裂。
吴渊大惊:“泣鹧鸪,左手刀,你是段客洲?”
廖云锋本来还待听下文,觑见吴渊神情,疑道:“没了?”
“左右手都能使出天宫十九式,且内力深厚,路数与段客洲完全相同者,除了他本人,还能有谁?”吴渊理所当然地说道。
廖云锋问道:“那他怎么还不追过来?”
“这……”吴渊卡了一下壳,又若无其事地接上,“追丢了吧。对了,你怎么会在滨州?”
廖云锋避而不答:“道长为何在此?”
吴渊一拍大腿:“既然我们都有难言的苦衷,就互相放对方一马,闲话不多说,就此别过。”
待他离去,廖云锋仍若有所思。
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高淮燕,廖云锋想起他们的马还留在酒楼,就折返回去,见那家酒楼被捕快衙役包围了起来,正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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