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妖一愣,好半会儿才会过意来,忙解释道:“还没呢!这挑选方法着实繁琐,倒不如让奴家……”
屋里的人再一次打断她的絮叨,冷声质问:“既然人选未定,是谁命你来伺候的?”
桃妖闻言一哆嗦,她本没有这僭越的胆子,只因方才见桑诺从尊上屋里出来,才想着自己也该主动些,却没料到碰上一鼻子灰,此刻只得战战兢兢地告饶:“是奴家冒失了,求尊上恕罪!”
桑诺心中一阵暗爽,对那桃妖耸了耸肩,蹦蹦跳跳出了垂花门。
——
赶到秦家时,已到了巳正五刻,桑诺从袖笼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裹,里头是两根发丝——
由于取不着龙津,她昨夜从尊上头上拔下两根龙毛,打算绑在慧娘手腕上,试试能不能辟邪。
翻入院子前,她先跃上屋檐,查探院内情况,却发现院子里不如往日安静。
正院内院人影攒动,不时有小厮进出厅堂。
秦老爷不久后也走出门,站在外院的影壁前来回踱步,神色似乎十分焦急,像是在等待什么消息。
桑诺很郁闷,这样的情形很危险,她很难混进院子。
这几日来,她山上山下的跑,腿都快断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肯无功而返,只得扒在屋檐上,伺机而动。
眼看到了正午,怕是赶不及蹭尊上的猪蹄了,桑诺有些耐不住性子,趁没人的时候,偷偷跃入后院,扒在慧娘窗口探视一番,见没有丫头婆子守在屋里,这才偷偷跳进窗子,拉上窗栓。
桑诺绕过屏风走到床边,见慧娘还躺在床上,古怪的事,她把脸都埋在被子里了。
桑诺有些纳闷,上前唤道:“慧姐儿,我来了!你好些没有?”
床上的人似乎猛一哆嗦,没有回应。
“慧姐儿?”桑诺抬手去拉被子,轻声哄到:“别害怕,是我。”
她这一拉,被子裹得更紧了,像是生怕被她拉下来。
“怎么了?你冷吗?”桑诺转头找到屋里的炭盆,端到床边上,又去拉被子:“快让我瞧瞧,身子可大好了?”
床上的人始终不回话,身子越抖越厉害。
桑诺直觉不对劲,一抿嘴,强行拉开了被子,顿时倒吸一口气!
“怎么是你?!”
被子里的人是秦家的一个小丫头,从前伺候过秦家姐妹,后来跟秦家大姑娘一起进了容府,大姑娘死后,才又回了秦家。
那丫头吓得蹬着脚缩到床角,看着桑诺瑟瑟发抖,颤声道:“你是那个狐狸精?”
桑诺见这丫头没有大声呼救声张,便没急着打晕她,好声好气地劝慰:“你别怕我,咱们从前常见面的,你主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同她十分要好,那些道士不过想骗些钱,才污蔑我要害人。”
那丫头闻言,咬紧下唇,好一会,终于点了点头,战战兢兢地说:“姑娘找姐儿有事吗?”
桑诺问:“她去哪里了?你为什么躺在她床上?”
那丫头低头不语。
桑诺急道:“怕不是出什么乱子了?你快说话呀!”
丫头抬起头,看向桑诺的目光满是求助之意,犹豫须臾,才开口道:“明儿就是订婚宴,小姐逃跑了。老爷担心容府派人来查探,才命我躺在床上,假装慧姐儿。”
“逃了?!”桑诺一脸错愕:“逃什么?慧姐儿不是很想嫁给容公子吗?”
丫头面色为难,低着头,低声回答:“这……说来话长。”
桑诺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卖关子,慧娘身子好了吗?她病成那样,能逃去哪里?究竟为什么要逃?”
丫头捏着拳头瑟瑟发抖,许久,面色忽然变得坚定,像是下定决心,在床上直起身,跪伏在桑诺面前,磕头道:“狐仙姐姐,您行行好,带姑娘逃出村子罢!有多远走多远,再别回来了!”
桑诺有些发懵,忙上前扶起她:“你有话好好说,究竟怎么回事?”
丫头抬起头,已是满脸泪痕,哽咽道:“大姑娘是被秦家人逼死的!他们现在又要逼死二姑娘!”
桑诺晴天霹雳:“你说什么?秦家……秦家为什么要逼死自家女儿?”
丫头抬头道:“狐仙姐姐可曾听闻,秦家公子,也就是秦顺昌,在容家庄子上管账,这是咱们姑娘给他安排的差事。”
桑诺不太懂凡间大户人家的规矩,只能点头让她继续说。
丫头继续道:“容家原本是太太当家,咱们姑娘过门一年多,容家太太瞧她孝顺知礼又能干,就把一应家事都交给她打理。
不久后,姑娘回娘家,秦老爷就向姑娘请求,要给秦顺昌在庄子上谋个闲差。
您知道,秦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咱们姑娘也就这一个兄弟,阖府上下都疼宠着他,咱们姑娘自然也乐意帮衬,就让他跟着庄子里管账的做事。
原本日子过得还算安泰,就在一年前,姑娘收到一封紧急家书,连夜赶回秦家,一进门,就见弟弟秦顺昌跪在自己面前,说是在外头惹了事,急需一笔银子去官府疏通,否则性命难保。”
桑诺急道:“后来呢?”
丫头道:“因为所需银两数额不小,咱们姑娘不敢挪用容家的银子,秦顺昌给她出主意,说庄子上流动的银两充足,让她以容家为名,挪用一笔银子,分三年悄悄填上,神不知鬼不觉,帮他度过这难关。
咱们姑娘原本要跟容家商量,秦顺昌却死活不肯,说自己惹了人命官司,容家世袭爵位,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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