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像这种亲自下场去找人的事, 多少年他都不做了。
只是, 这一次不同以往,事关严阁的性命,他非亲自去查清楚不可。
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冷森森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觉得在那些没有他的日子里, 严阁一定遭遇了常人无法想象,不能忍受的非人伤害,想必那一定是疼到了他骨头里, 痛感之深难以言喻,才会让他连回忆都不想再回忆起,宁愿咬碎了咽进肚子也不愿告诉于他……
如此种种,梁梓谦如何也想不通了的难题,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送进一条死胡同, 生生的揪着一颗心,茫然又无绪忽地就走进了困境。
而作为一个旁观者却又不小心知晓到个中实情的人, 苏裳希对这二位一路走来披荆斩棘如屡薄冰一般的艰辛途程牢实是捏着一把汗的……
毕竟在苏裳希这样一个淡泊寡欲之人的角度来参看严阁的人生……他聪明坚强,出类拔萃, 却也执着太过, 争强太多。
争强太多, 往往受伤就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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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梓谦所问的那几个问题, 苏裳希明白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他把他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梁梓谦,简明真实,像读一段不长的话一样,将这些残酷事实一五一十全部凿进了梁梓谦的心脏。
挂断前他说了一句;
梁先生,请你好好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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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相遇,刚开始的时候,梁梓谦基本没有关心过严阁曾经在萧家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那时他很多事骗了严阁,不能开口去问,也不想费那个心。
他曾一度以为,以严阁这种身份跟在萧青赢的身边,只有吃香喝辣享清福的份,没有受罪的理。直到后来东窗事发,萧家大宅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慢慢浮上水面,他才明了,原来要安身立命光鲜地位,真真切切是要用活着受罪去换的……
梁梓谦心痛,同时也疼的不得了,可是他知道,此刻他再怎么疼,也不会比严阁更苦不堪言。
前一日梁梓谦抱严阁送医,连轴折腾了一天一夜,一口东西都没吃过。
他是不饿,但张伯担心,见他回了家就钻进书房,暂时没有去打扰他,叫人煮了燕窝粥,盛了一碗晾着,另装起一大盒子,要拿去医院给严阁和闵昱吃。
书房的门是闷声打开的,梁梓谦无精打采的走了出来,还没下楼,张伯就扶着楼梯扶栏,紧赶慢赶从客厅走上了楼。
他怕梁梓谦要走,想想这一夜不睡两天不吃的,医院里还要熬着,身体哪里受得了?!
“喝完粥再去吧,啊?”张伯急急道。“泡了一早的燕窝和麦冬煮的,对身体很好的!你喝了再拿一盒,给小严先生也带去点?”
梁梓谦慢慢抬头,眼花耳鸣的顾了老管家一眼,老人的眼底分明泛青。
“我下去吃。”说完,径自抬了脚,一声不吭的下了楼,脚步沉得像捆了两块铁板似的。
餐室里面凄凄无声,安静的让人生怯,大桌上摆设的花瓶烛台锦绣桌旗并不像平时那样尽数撤了下去,只是往边上略微挪了几寸,给当间留出一块地方,供一人孤单独坐用餐。
梁梓谦面无表情的喝粥,一勺一勺形如嚼蜡,张伯从厨房给他端小菜出来,精致可口三个小碟,明明就放他眼前了,他却连筷子也没拿起来一下。
……从小看到这么大的小孩,老人是最护犊最见不得他难受的。
“梓谦啊,这现在……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啊?严先生醒来没有?医院讲他要不要紧的,好歹你告诉张伯一声啊……?”老人终是没忍得住,看他喝了小半碗粥,撂下勺子又不说话起来,想想干脆心一横,自己张口来问了。
“没有醒。”梁梓谦言毕向后一靠,精干挺直的腰背一如既往。
只有像张伯这样亲眼看着他长大的人,才能参透这淡淡疲惫的后面,究竟藏住了多少不能言喻的哀痛。
“一定能逢凶化吉的,一定可以的,严先生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不会薄待他的……”
梁梓谦听了苦笑,说。“老天爷一直在薄待他,我也是。”
张伯一听,赶紧噤了声,脚下悄么退了几步,退出餐室外不再多言多问了。
他知道,梁梓谦这不是在发脾气而是难过,他不能再刺激这孩子钻牛角尖了,他亲手带大的大少爷但凡出了一半点的不好,那他提头都没法跟这孩子早逝的母亲交代。
张伯适时的走掉,又留下一片沉静。
梁梓谦就着冷掉的玻璃杯,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凉水,喝完了杯子都还没放稳,手机就突然响了。
梁梓谦没看,拿起来直接划开接了,听清了声音才知道是闵昱打过来的。
电话那头有些过于嘈杂了,听起来不像在病房的样子,梁梓谦没应声,想是闵昱出来了,便等着听他说什么事。
闵昱在电话里连喊了他两声没应答,以为是哪里的信号不好,可是他太着急了,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只能硬扯起嗓子,对着听筒大喊。
“赶快到医院来!!严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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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 106 章
一百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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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盒子炖了两个钟头的燕窝粥到底也没能拿到医院里去, 张伯一个人在客厅浇花,听见声响的时候梁梓谦已经抓着车钥匙,飞一样的钻进车里面去了。
他老人家连他脚程三分之一都赶不上,就更别提如何能赶上那辆三百五十马力的汽车了。
梁梓谦一路狂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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