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昱只看着沈郁的脸,沈郁的脸已经让他洗出来了,可他现在一点儿精神都没有,翻来覆去的折腾,是很难受的样子,烧的难受了。萧祁昱使劲的抱着他:“皇叔,你哪儿难受?”沈郁已经说不出话了,昏昏沉沉的,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就跟那一次一样,他全身发烫,就跟进入了地狱的火海一样。
曲怀安这一会儿又把药熬好了,萧祁昱看着他笑:“皇叔,你再喝一次药,只要喝了这次药就好了。”沈郁摇了摇头,他好不了了,他终于相信楚云彻说的了,他是真的中毒了,任何药都救不了他了,这个事实让他绝望了。
萧祁昱看他摇头急的晃他:“就喝这一次,我跟你保证喝了就好了,明天一早就好了。”他不知道跟他自己说还是跟沈郁说,沈郁看着他的脸,看着他两鬓的华发轻轻的问:“兵……符……呢?”
他的声音太小了,跟蚊子哼哼一样,萧祁昱给他顺胸口也不知道他说什么:“皇叔,别说了,嗓子都哑了。”
沈郁开始着急,那是兵符啊,他不知道怎么的在要死的时候挂念这个了,也许这是他临死前要分一下他的遗产,那也大概是唯一能够给萧祁昱的了。
他急切的打量着他,可看遍他全身都没有见着他那块玉佩,沈郁以前的时候不好意思问,可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玉……玉佩呢?”
如果他不知道兵符,那就是还在玉佩里,那玉佩呢?是不是扔了?还是丢了,一定是的,打仗时候丢了也是有的……
萧祁昱看他要抓着自己的衣服,嘴巴一张一合的看着急人,萧祁昱只好趴下去去听他说什么,可就这样,萧祁昱还是听不清他说什么,他太高估他自己,嗓子是沙哑的,根本什么都听不见,萧祁昱看他急成那样只好安抚他:“皇叔你先别说了,等你好了再说,你一定会好的。”
好不了了啊!
沈郁使劲的看着他,看了没一会儿就累了,他沉沉的闭上了眼,心中一片冰凉,其实萧祁昱不说,他也知道兵符没了,要不他们不会被人被人追杀成这样,只能北逃。沈郁手指在稻草里颤动了几下,终究没了动静。
哀莫大于心死,毒在他身体埋藏多年,终于在他身体最差的时候翻了上来,于是沈郁彻底的倒下了。萧祁昱给他喝的药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去,就算勉强灌下去,可没有多久就吐出来了,仿佛一夜之间沈郁中了邪一样,药石罔效了。
萧祁昱换了一碗有一碗,最后掐着他的下巴往里灌,可沈郁这次怎么都不喝了,他只睁开眼看他,就看了那一眼,就合上了,萧祁昱看着他无力垂下去的手臂手无法抑制的抖起来,手里的那碗药终于全倒地上了,他看着沈郁闭着的眼厉声喊道:“皇叔!沈郁!”
他开始喊他的名字,喊的太凄厉,也许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沈郁从来没有病成这样过。
曲怀安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有些心惊,他摸着沈郁的脉象劝到:“皇上,你别急,王爷他……不会有事的。”他说的磕磕绊绊,因为心里也没有多少的把握,他伸手试了试沈郁的额头,其实不用试,沈郁脸颊枯黄,有他化妆的原因,可大部分是病根,嘴唇已经发白,这是高烧的症状。
每一年都有很多人死于风寒,因为要么是没有药吃,要么就是吃不进去药了,再厉害的人病了也要吃药,更何况是瑜王爷,瑜王爷以前是锦衣玉食,可经过了牢狱中的生活,他的身体已经很差了,这一场风寒很有可能就夺掉他的命了。
曲怀安这么想着却不忍心告诉萧祁昱,这一路走来,萧祁昱对沈郁什么样,他看在眼里的,他捡了好听的话说:“皇上,王爷他是舟车劳顿,等他休息过来就好了,我们从现在开始不走了,下一个城镇就安全了,我们送他去一个好的医馆,他一定会好的。”
萧祁昱抬头看他,曲怀安使劲的点头:“王爷就是累了。”
大概是要反驳他的话,萧祁昱怀中的沈郁开始发抖,外面的雨雪一直不停,夹杂着狂风吹进这个山庙,门缝也挡不住风雪,于是他忽冷忽热,有惊厥的样子,曲怀安刚想上去帮忙,就见萧祁昱已经把手塞到沈郁嘴里了,沈郁咬着他的手痉挛了一会儿松了气,只卷缩着一阵阵发抖,萧祁昱把他抱到火堆边,他还是冷,曲怀安把所有衣物给他盖上,萧祁昱看着他问:“淮安,山下还有什么大夫?”
曲怀安看了看外面的风雪摇头:“皇上,就算有大夫,这样冷的晚上,出去一旦受风,王爷的病情会更重的。”
萧祁昱也知道他说的是事情,可他心里慌的厉害,跟那些逃命的日子一样,心跳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不由的低头去看沈郁,沈郁已经面无人色,他看着这张枯黄的脸心中突的大恸,像是被鼓锤猛的击中了一样,疼的他晃了下身体。
曲怀安很不安的看他:“皇上,你没事吧!”萧祁昱也是个病人啊,他的伤至今都没有好啊。如果他也倒下了,那王爷可怎么办啊。
好在萧祁昱缓慢的摇了摇头:“我没事,是我对不住他,我明知道他经不起舟车劳顿,可我还是带他上了路;后来他病了,我却不肯带他去镇里看大夫,我让他住在了这个破庙里……”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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