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悲痛大于一切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当晚上回了房,过了最痛的那一段时间,她才觉得挺不好意思,好在他昨夜回来地也晚,二人没有见到面。
可是她还是从自己的私人账户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他的枕头上,算是答谢。
如今,“探六福”还没有开始做大的单,仍是在小物件上打杀、扩充市场,不过好在进展顺利,齐老爷对于银子用度,也给了她绝对大权,这也是因为,齐老爷把自己最信得过的林管家留在了她的身边,相信以她的胆量,也不敢侵吞什么。
清漪虽然账目上绝对收支平衡,但是作为老板的,她的个人“薪酬”还是能说得过去的,偶尔“接济”祁连琛一点,也能拿得出来。
而今早起来的时候,清漪发现,昨儿她放在祁连琛枕头上的银子,已经没了。
她笑笑,第一次觉得,主动给他钱,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于是,这一早起来,心情也算是平复了昨天的伤感。
可是,清漪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这份好心情,持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消失殆尽。
只因为她才洗漱穿戴好,便听到了柳儿带来的两个震惊的消息。
一是四夫人不知何故,昨夜起就被关进了惩罚室。
另一个,则是四小姐自行剪了头发,留在自家佛堂,出了家,伴了青灯古佛。
当听到这个消息,清漪当场就差点打翻了梳妆桌上的胭脂,她自然不是因为四小姐府内出家一事,而是四夫人那茬。
会突然地被关进惩罚室,极有可能是昨夜她就选择和那个男人私奔,而被发现了。
这么一来,五小姐的替嫁,岂不是白白地费了苦心?
清漪心里知道,关于这两个事,大夫人很快就会把她叫过去商议的,果然,早膳才用过,大夫人便把她叫了过去,可是不想,她坐下后,大夫人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们的四娘,昨夜在惩罚室,撞墙自杀了。”
至于后来,大夫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清漪已记得不是那么真切。
大概就是,某某人从外地带来了今年的新茶,颇为甘香,给了她几包,让她尝尝;再接着,便是一些家常琐事。
清漪心里感慨这齐府里的人情凉薄,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抱着一颗冷漠地心存活在这里,却不知道,自己与别人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四夫人就这样撞死了,大夫人竟连原因提都没提,更没有一点半星的伤感情绪,还能够云淡风轻地送她新茶……
四夫人膝下只有一女,也已出嫁,加上四夫人只是一名妾室,所以,她的葬礼自然不能跟齐老爷的相提并论,听大夫人的意思,好像就由刘管家随便地在齐家祖坟的附近,随便找个地给埋了,仅此而已,连个碑都没有。
人活一世,到头来混的了什么?
大少夫人的秘密?
清漪本想说,她已知道,但转念一想,还是拒绝了,“既是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四小姐摇摇头,“不,你一定要知道!”
清漪还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四小姐已脱口而出,“这个秘密就是,大嫂她这个所谓的相府千金,是假的!”
“……呃?”
清漪纳了闷,想不到,四小姐所说的大少夫人的秘密,竟然不是梅儿嘴里的那一个。
四小姐看着窗外,无声地冷笑道,“所以,之前端午节,大嫂说去回家探望爹娘,根本就是假的,她只不过是去给她那个靠打铁为生的爹塞点钱,不要让那人来戳穿她的秘密而已!”
隐瞒身世,这确实不是小事,如果大少夫人非相府正牌千金的秘密被发现了,那么没有任何背景的她,随时都可能被齐公子休掉,或是降为妾室。
“四妹,你是怎么知道的?”
四小姐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清漪,“其实,每年的端午,她都会去给那个人送东西,不过都是以回门为由,秘密地进行,恰巧去年出游,被我看到她叫那人为爹,后来打听到那人就是一城东的铁匠,这才知道。当时我碰到大嫂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我已经呆在隐蔽处很久,还骗我说是一个问路的……,呵,我知道,这次她千方百计想了招地让我嫁到何府,就是怕我留在这里揭了她的短,我真要是说出去,到时候,她能给大哥做个通房大丫鬟都不错了!”
清漪笑笑,“你不过是这么说,其实,你都没有说给别人听,只告诉了我。”
四小姐轻叹,“妹妹我都混到这个份上了,生老病死也看得淡了,藏着这个秘密也不会去真的威胁她,倒是三嫂,你知道了,只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够傍身用用,如今这府里,我能相信的,除了娘,也就是你了。”
清漪动容,握了握她的手,不想再说这些伤感的话题,“你想开点,如果真想留在这里清修,就姑且在这呆着,嫂子我会去帮忙找些去疤的灵药来,你的脸,也未必就治不好的。——他日治好了脸,重新蓄了头发,你还是可以嫁个好人家。”
四小姐苦笑着摇摇头,二人都清楚,作为一个未出阁小姐,未嫁先失了处子之身,那么这辈子,她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从佛堂里出来后,清漪的心情又低落起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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