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非鱼彻底无语,一把抓住白马的手,骂道:“你想钱想疯了啊?”
“那可都是钱啊。”白马咕哝道。
岑非鱼“呸呸”两下,道:“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阿胡拉都是骗人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禁忌?”白马很不明白,他不信鬼神不信命,怕什么?
岑非鱼掐着白马的脸,告诫他:“不许再说胡话,钱什么时候都能赚,再不济我去为你抢来就是了,可你若没了,我怎么办?有些话说多了,只怕就要成真,不吉利的话是不能说的。”
白马觉得荒诞极了,道:“什么话说多了会成真?你个假和尚。”
“时也命也,这世上有许多事,我们虽难以理解,却都是真实存在的。人说出来的话,往往蕴藏着不可知的能量,会影响你的命运,故而坏的东西绝不能随口乱说。”岑非鱼说到此处,得意洋洋地问,“我常常对你说什么来着?”
“你爱我,我也会……”白马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你说的话可多了,句句都是诳语妄言!”
岑非鱼失笑:“我爱你,你也会喜欢我的。”
“有我在,哪儿轮得到你去赌命?”岑非鱼抓着白马的手,“啪”地一下,把银片拍在了“生”字上。
第62章 勤王
孟殊时与李峯穿着同样的墨色禁军武服,束袖束腿、银线滚边,胸前绣一头彪兽以明官阶,背后纹雄鹰捕食图以彰身份。
两人均出身行伍,立时如苍松翠柏,行时若飒沓流星,他们从幽深宫城中穿行而过,很快便到了帝王处理政务的宣室殿。
羽林卫与皇帝的关系最为密切,面圣禀报一些隐秘事务乃是常事。故而黄门简单通报过后,孟、李两人很快便被传入殿中。
大殿上,惠帝正坐在书桌旁,没精打采地阅览奏折,似乎对臣子们为他精心设计的这出大戏全不知情。
侍中吴允站在惠帝左侧,时刻盯着皇帝手中的奏折。
大黄门董晗站在惠帝右侧,为皇帝磨墨、擦汗,或是剥两颗葡萄塞进天子的龙嘴。他见孟、李两人已至殿中,慢慢停下了手头的功夫,视线一扫而过,低声对惠帝说:“陛下,羽林卫脸色不对,只怕是有什么急事,您看?”
惠帝闻言停笔,抬头笑问:“何事?”
孟殊时与李峯行过君臣大礼后,猛地以头抢地三下。李峯痛心疾首地大喊一声:“陛下,太傅谢瑛谋反了!”
周惠帝手上本捧着本奏折,被他狮吼般的高呼震住,折子“啪”一声掉在地上。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奏折内页哗哗作响。风停声止,那奏折刚好翻至最后一页,现出五个大字——臣谢瑛再拜。
“大胆!”侍中吴允细长的两眼一瞪,不待惠帝开口,抢先打断了李峯的话,“谢太傅乃是大周朝的国丈,当今皇太后的亲生父亲,本朝堂堂临晋侯,更是先帝钦定的辅政大臣,如何会去行那大逆不道之事?”他说着,一个转身,伸出食指直指李峯,“你莫要血口喷人,构陷忠良!”
董晗咳了两声,像是嗓子不舒服。
吴允气闷地瞪了董晗一眼,才意识到自己御前失仪。他立马双膝跪地,朗声道:“臣一时情急,望陛下恕罪。然,谢太傅两朝元老,绝不会为此荒唐事,请陛下明鉴!”
吴允所言看似恭谦,可他举止从容,神态淡定,甚至带着一丝傲慢,显然是跟着谢瑛狐假虎威惯了,自以为可在朝中横行无忌,一直把皇帝当成个傻子,就连求情也是如此的理直气壮,没有半点惊惶的模样。
惠帝刚准备伸手示意吴允起身,董晗却先一步把手搭在他的肩头。
惠帝不解地望向董晗,听他说:“陛下,吴侍中多次受谢太傅举荐,他定然知道太傅的为人,一时情急才会御前失仪,请您体谅。”
惠帝以为董晗在为吴允求情,点点头,道:“毕竟吴侍中是外公的侄儿,寡人不罚他就是。”
吴允听了两人的对话,先是大惊,以为董晗吃错了药。他回头一想才明白了,董晗话里有话,非但不是想要帮自己,还在暗示自己与谢瑛共同谋反,担心事发才会情急。可自己已经冲撞了惠帝一次,他不能再犯第二次,此刻只能垂着脑袋不发一言。
董晗继续说道:“羽林卫向来只忠于陛下,绝不会无故构陷忠良,他们定然是发现了蛛丝马迹才会前来禀报。正好吴侍中在场,可一同做个见证,不要让人冤枉了谢太傅。陛下,咱们便听听他们要说些什么?”
往常,董晗总是提醒自己事关外公,多装糊涂,今天却一改常态。惠帝想不出其中有什么深意,但他对董晗言听计从,点头道:“好。”
吴允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惠帝,见天子上下唇轻轻一碰,竟然说了个“好”字。他便如同失聪了一般,再听不见任何声音——惠帝即位以来,从没有人敢说一句谢瑛的不是,纵使说了什么,惠帝也绝不会听。可今天太不寻常了,不仅有人敢说谢瑛,惠帝还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分明就是有人在幕后设计,想要陷谢瑛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豆大的汗珠从吴允前额流下,他抬眼望向惠帝身后的一名宫女。
那宫女感应到吴允的视线,面色凝重地朝他微微点头,继而偷偷向后退去,准备跑出宣室殿,给谢瑛通风报信。
董晗眸中精光一闪,无声哂笑,握住惠帝的手,顺势从他手中夺过朱笔,两指夹着向后一掷。
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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