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桌上一片寂静。
中西对家庭存在文化差异,可不管是怎样的视角和想法,‘父母双亡’都是令人无措的话题。全桌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脸上,我不敢看任何一个人。
学期开始,舍友问我家里的情况,当时我没有多做思考,随口便说了一句,‘我父母都去世了,我跟外公外婆住。’不知齐树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人多口杂,不知这些人在背后又以讹传讹的说了些什么。
心中愤怒、忐忑,甚至是委屈……我颔首看着面前的碗筷,直觉呼吸都困难。
片刻过后,濮柯开口,缓和了我的无措,“我们明天的安排……”
我一整天不曾直视他,我不敢。
当下,我忍不住抬头看向他,听不清他嘴里说的是什么,心中情绪复杂到无法言喻。他是我的父亲,却也造成了我现在的窘态,他替我解围,可无法掩盖身为罪魁祸首的一切。
美国佬在饭后凑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我对你父母的事情感到很抱歉……”
我笑着摇摇头,这种客套话在母亲去世时,我听过无数次。最初心中还怀有些感恩,后来便觉很麻木。谁又真的在意我的感受,就连生我出来的母亲都无法控制这个世界看我的眼光将会如何,其余的人更不在话下。
晚饭结束,外宾先行上楼休息,我们几个学生和剩下的老师需要核对第二天的行程安排,确保不会出现差错。
齐树在饭后起身去卫生间,我毫不犹豫的跟着站起来。满腔怒火无处宣泄,齐树故意生事我忍不下来。没有在外宾面前多生枝节,已经到了我的极限。
我将他堵在卫生间门口,走上去便开口质问,“你那么说什么意思?!”
“我说的就是事实罢了。”齐树耸肩看着我,全然不当回事儿。
“我有没有父母和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多嘴?”
“怎么,这事儿特别丢人?你觉得难堪了?”齐树莫名笑起来,“你要不爽可以回去,后面那些天的陪同,少你一个也没什么。”
“你……”
“咳咳……”我的话没说完便听见身后有咳嗽声。
齐树的气势顷刻弱了下去,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濮柯站在我身后。
“有什么好吵的,”濮柯走到我身边,“公共场合,别给学校丢人。”
“恩。”齐树乖乖点头,再没刚刚的嚣张劲头。我不吭声,自觉没做错,应了便是在无以附和的账单上在添一笔委屈。
“有些话……”濮柯说着,看向齐树的眼睛,嘴角带着笑,语气却异常严厉,“没必要说出来,特别是在不合适的场合,你们年龄也不小了,这个道理应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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