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许久,孩子才算是和楚茗一起脱离了危险,只不过楚茗失血太多,陷入了昏睡。
皇帝坐在外面焦虑地坐了一下午,终于看到那帮御医脸上带着劫后重生一样的表情出来,跪下道:“回皇上,大学士已然与孩子一同脱离危险……”
“你们这帮废物!庸医!……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孩子?”
为首的一人道:“回皇上,大学士已有孕四月有余……之前一直束腹,再兼之大学士忧思过重,身体基底不算太好,所以这次才险些小产。”
皇帝心中暗暗一惊,这楚茗,明明还没有嫁娶,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一时间内心作了许多种推测,他也不知到底是如何。可是看楚茗现在这幅模样,估计也不能再同他商议决策进献了。绥城瘟疫乃是大事,万不可拖,否则民心难定,动摇国之根本。皇帝想了想,只好派太子和七皇子一同去治灾,带着一队医生,要求他们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无论皇帝再如何担忧储君,可他一时间却也找不出比太子皇子更好地抚慰民心,安稳民众的人选。便只好咬牙担下这风险,让他们前去绥城。
楚茗醒了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
他被安排在了宫中一处院落修养,醒来时腹部犹有余痛。
他有些无力地明白过来,皇帝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也暗自后怕这个孩子差点便离他而去。
楚茗咳了咳干哑的嗓子,一旁被宣进宫照顾的楚瑜闻声而来。楚瑜看了一眼,便知道兄长这是渴了。倒了一杯茶水,扶起兄长的背慢慢喂他喝了下去。
楚瑜难免心下一阵难过。兄长的脊背,何时这样瘦过,连骨与骨之间的间隙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你来了。”
“哥哥……这样大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瞒下来一个人扛着?”
楚茗有些无力地靠在楚瑜怀里,有了水的滋润,嗓子里灼烧的感觉瞬间消下去不少,喉咙舒畅了许些。他哑着嗓子解释道:“我不想让你担心。”
“你这样就让我舒心了么!你怎么这样糊涂!我现在不仅是担心,还多了伤心!”
楚茗有些愧疚地道:“抱歉瑜儿……”
话却被楚瑜打断:“是谁的?”
楚茗有些难堪。但他转念一想这孩子现在怕是已经快要天下皆知了,这又是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又有什么不能讲的,便小声地道:“是……太子的……是个意外……”
楚瑜眉毛一挑,也有些震惊。他不知道太子和他哥哥竟然什么时候扯上了这种关系。突然又想起前两日的事情,忍不住低喊了一声:“太子?!”
楚茗也隐约听出他这句惊讶里的担忧,他却并未直接问,只是问:“我睡了几日?”
“三日。”
“三日中,太子可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被派去绥城镇压瘟……”楚瑜顺着哥哥的话说下去,猛然发现自己被套路了。
?
……简单点。
做人不要这么套路。
楚瑜简直恨不得回到上一秒把自己的嘴狠狠捏住。
“绥城?”楚茗心中猛地一沉,他咬牙问到:“皇上真的派了太子去绥城?”
楚瑜见瞒不过,只好点点头。
“这简直是胡闹!连储君的性命都不顾及了吗!怎么能派太子去那瘟疫之地,万一有个好歹……”楚茗心里莫名起了一股子火,他推开楚瑜,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去见皇上。”
楚瑜看着兄长坚定的目光,知道是无可再劝,只能叹口气取出狐裘与棉衣,将楚茗上下包了个严严实实,扶着楚茗上了坐辇,与楚茗一同去了清政殿。
这个时辰,皇帝一般都在清政殿处理奏疏的。
楚茗被楚瑜扶进了殿中,然后轻轻推开楚瑜,自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一跪,吓了皇帝一跳,皇帝忙道:“爱卿身体抱恙,不必行此大礼!快快……咳咳,快快平身!”
楚茗跪着不起,只是低头道:“请皇上挥退左右,臣有话要奏。”
皇上让公公们与一干奴才去了殿外候着。楚茗回头对楚瑜道:“你也且先出去。”
楚瑜皱了皱眉,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楚茗再次驱赶:“出去候着。”
楚瑜只好也去了殿外。
偌大的清政殿内,只剩下了皇帝与楚茗。
“皇上,臣请您收回成命,将太子殿下召回京都!”
皇帝显然没有想到他这时候提起燕承启,皱皱眉道:“爱卿,你在说什么?太子此行,可以安抚民心,远定边疆,祛除瘟疫,这有什么不好?”
“陛下!太子才是国之基础!乃一国储君!若是太子殿下远赴那瘟疫之地,染上了疾症,那时候便悔也悔不过了啊!”
“放肆!楚茗!你再说什么,你清楚吗!就算太子此去危险重重,可是又怎么比得上边疆稳定,民心稳定来的重要!你难道,咳咳,也糊涂了么!”
楚茗知道,皇帝生性执拗,做下的决定很难更改,也多是不容他人质疑。他闭了闭眼,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次,他却是嘴比脑子更快些,心比嘴更快些了。
“皇上,请责臣之罪。”
“什么罪过?”
“臣,苟于私心。不愿让腹中的孩子还没有出世便没了另一个父亲。此刻臣不能为天下子民先忧,臣不配再做翰林院大学士,更有愧于皇上,请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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