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这两天竟荒唐地怨怼错了人,燕承启不免心下羞愧。半晌开了口:“你……你那里还好吗?”
楚茗黑着脸从袖中掏出了那块金牌,放在了桌子上,弯下腰撑在桌子上,面对着燕承启,笑意强撑着,一双凤眼里却似要喷出火来:“这是皇上让臣带来的牌子,从今日开始,免了殿下的禁足。”
楚茗和燕承启挨得极近,燕承启甚至闻得到他身上素雅好闻的香料味,看得见他优美的脖颈的曲线,一直延伸到后衣领中。
燕承启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他竟然……竟然……以上犯下…………
他竟然对着那白皙修长的脖子轻轻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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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楚茗安静地躺在雕花木床上,半撑着身子,腰腹间搭着一条薄薄的锦被。他看着良大夫有些踌躇的神情,不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安抚他:“我近日来时常头晕,乏力,恶心,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是风寒吗?”
良大夫迟疑了许久,才出声道:“公子,不知道你最近……可否与人行过房事?”
楚茗想起来那天燕承启在他脖子上湿热的舔舐,嫣红就从他的脸上一直爬到了耳尖。
良大夫本是靖国公招来的大夫,靖国公在他年轻的时候于他有知遇之恩,后来靖国公逝世,他却感念着这份恩情,也没有离府,反而是伴随着两位公子长大成人,在这府里默默地做着一个大夫的本职,默默地守护着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看了这个孩子这么多年,楚茗是长子,一直端的是君子作风,严苛律己,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慌乱的神情。
是了。该是了。
良大夫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答案已经很显然了。
良大夫叹了口气:“这本该……该是件喜事……可公子至今还尚未婚配,老夫,老夫怕您是被人……”
“良大夫,你在说什么?”
“公子,府上要添新丁了。”
清风拂过游廊里的风铃,风铃撞击发出冷冽的响声。
“公子,您有喜了。”
楚茗整个人如被雷击,他反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只觉得一时千言万语,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心里像是埋进了一团乱麻,了无头绪。他皱着眉,面色都苍白了几许,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吓到了。
“你……你是说……?”
良大夫深深地看着楚茗,却没有再多言语,只是拾起随身携带的小箱子里的纸和笔,去一旁的小桌上写安胎药的方子去了。
楚茗的手抚上那依旧平坦的小腹,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意外,不能留……可是他却说不出要流掉这个孩子的话来。
所有的字眼都卡在喉咙里,他感到一股难言的灼烧。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在家中,他身为长子,长兄如父,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家中做决断的那个人,从不拖泥带水。可是这一次,他却找不出半点头绪。
“公子,老夫的建议是不要轻易做决定。”良大夫似乎是看出来他心中所想,“您身子骨不算太好,若是……恐怕对您身体不好。何况……自从二公子在几年前搭了半条命娩下真儿后,府中再无新丁。恕老夫直言……二公子现在与家中那位感情您也看到了,怕是再难延续香火……府中还是需要一位小世子承接这靖国公府的。”
楚茗心中猛然一痛,弟弟所托非良人,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想起,总是难免难过一番。被良大夫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他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我知道了……那,那且留着吧。良大夫,还请你务必保密……对任何人……哪怕是对小瑜。”
良大夫应了,转身出房去抓药了。
楚茗淡淡地看向腹部,心里却暗暗生了几丝莫名地期待。
这期待像极了初春第一颗破冰而出的嫩芽,大概是会随着时日渐渐发芽抽枝吧。
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清晨。
楚茗被一股难抑的恶心从美梦中揪了出来,他趴在床边,搜肠刮肚地呕了起来,可惜他昨夜因为没有胃口而没进晚膳,此刻也只能呕出一些酸水。外面天色阴沉沉的,似乎是下了场朦胧的雨。
楚茗被这场恶心搅得再也没有心思睡觉,他干脆拎起被角,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懒懒地倚在雕花窗框上,静静地看着屋檐外细密的雨丝。
雨幕阻隔了他的视线,使得他看不清不远处游廊上那一串风铃,只是觉得雾蔼蔼的。他半瞌着眸子,面色寡淡,看着这雨淋湿了地,淋湿了房,淋湿了树。
甚至淋湿了他的心。
他盯着那雨幕看了许久许久,久到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然停了,他却还看着那滴水的瓦檐怔怔出神。
说不清自己的心思,只觉得五味杂陈,连下一步的计划都没有。
罢了,能瞒一时便一时,大不了之后娶个贤良的女子做夫人,也好为这个孩子正名入籍。
此刻已是暮夏,庭院中的绿植肥厚的叶片被一场雨冲洗的油绿得发亮,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氤氲的水汽,夹杂着几丝夏日少有的清凉扑面而来。清风徐徐,远处的风铃被吹得叮当作响,风铃下挂着两个一蓝一红的香包的流苏也被吹得飞扬起来,纠缠在一起。
伴着几丝雀儿的鸣叫,楚茗打开了柜子,选了一套在此时看起来并不算凉爽的秋衣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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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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