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煜听了禀报,闭了闭眼,喃喃:“薛家……”
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吃醋,可值不值得是一回事,能不能忍住又是另外一回事。闻颐书太会利用自己相貌上的优势了。或者说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要有一点可以利用,他都不会放过的。
“王爷,那薛家与四王八公中联系密切,而这四王八公与甄家更是同气连枝。闻公子也曾说关于甄家的一些消息证据并不完善,他这么做会不会为了接近甄家……”
梁煜本来心里酸得不行,被冯硕这么一说,竟然觉得很有道理。一下子就给自己和闻颐书找到了开脱理由,没那么上火了。
简直是不像自己,他自嘲。
“这么做又能如何,”梁煜摇摇头,并不认为这个方法好,“终究是个外头的小辈,怎么能打探到人家家里的事。更何况那荣宁二府从上到下个顶个的荒唐,好好一个人去沾染那等污糟之气。”
冯硕抬手问:“那要拦着闻公子么?”
“不必,随他去吧,”梁煜摆摆手,“好了,你退下吧。叫外头的人进来。”
“是。”
一时外头的文书长吏进来了,说起各种政务,纷杂不堪,此处不表。
作者有话要说: 原著里说的京城是长安,但风貌又感觉像是北京,就这么样吧。
第7章 章七
三日小朝会,各路臣工一早就赶到了大明宫。
照例请安之后,便说起正事。
头一件事情就是去岁雪灾,北地一些地方受灾严重,眼见着到五月底了还没有处理好灾情。各路折子递上来嗷嗷地要银子,已经要了三拨了。
若是以往,户部必是要哭穷的。现在却是略表示了一句,然后就答应拨款了。永嘉帝一问,果然是两淮那边的盐税及时运到,缓解了燃眉之急。
皇帝立时大喜,赞叹道:“林如海,果然朕之肱骨也!”
六皇子梁机立刻站出来,大声言说,这皆是父皇治下有方,如今各处官员皆无贪污腐败,才能叫百姓们不被天灾所扰。
“既无人祸,何惧天灾,”他如此说道。
“好一个 ‘既无人祸,何惧天灾’”永嘉帝大赞。复对下方众臣,意有所指地说:“这话你们都应该记在脑子里啊。”
众臣忙都躬身应是,称敬遵圣主教诲。
平白少了一番争吵,永嘉帝心情大好,特意夸了梁机几句。说他今日功课做得好,做的差事也叫人放心。夸得站在右首的太子梁烨脸上肌肉直跳,眼角直抽,险些没有维持住自己的表情。梁机那一段话意有所指,他哪里听不出来。
心中恨极,低下头不敢叫上头的皇帝看见自己的表情。只道梁机漏出什么把柄,迟早有一日让他死在自己手里。
他微微一走神,朝堂上已经开始议定这次由谁去押送赈灾的粮款。太子心里一惊,摸了摸手里的折子刚准备站出来,就听到上头永嘉帝点了户部并两位都司,以监察使的身份前往赈灾,同命工部上下协理。
太子仔细一听,点出来的官员里没有一个是他的人,气得差点把后牙给咬碎。
朝会结束后,几个成年的皇子被永嘉帝留下在了含凉殿。也不知是要做什么,大约又是要训儿。
“煜儿这次检举的几个人,朕瞧过他们的考核评定,都很不错。”
他第一句话就叫梁烨梁煜两兄弟跳了跳眉毛。太子是因为不忿,没克制住;昭王殿下则是有些讶异,心道自己的父皇又要做什么妖。果不其然,其他几个兄弟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变化。
永嘉帝坐在上首把儿子们的神情都看在眼里,见达到了目的,心里颇是满意。于是就另起了话题,说起几个儿子的功课来。看几个答得都不错,大手一挥,大发慈悲地允许他们去看各自的母亲。几个皇子都行礼告退了,他忽然叫了一声。
“煜儿留下。”
几个皇子的脚步都不由顿了一下。
待人退尽,永嘉帝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直接开口:“我听你二哥说,这几天你时常留宿猫耳胡同?可是真的!”
梁煜面上恭敬,内心腹诽不已:自己几个兄弟关系不和,泰半是有这个做皇帝的父亲给挑拨的。刚在朝堂上刺激太子,现在又来刺激自己。玩了许多年,这点挑拨离间的手段还没玩够。几个兄弟里大概也只有性子及肖之的太子最配合他了。
于是,他并没有辩解,表情依旧肃然,答:“回父皇,是的。”
一点儿没有被人捉到了污点的慌张。
永嘉帝愈发不虞,斥责道:“你身为皇子,竟做出这等污损身份的事情!我看你这两天是得意忘形了。回去之后,立刻把人给我处理干净了!”
站在一旁当透明人的张保寿立刻上前劝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昭王殿下一向洁身自好,您还是听听他怎么说吧。”
“有什么好说的!”皇帝愈发恼火了,显然是觉得这个消息真得不能在真,“为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还没有骂完,就看见面前的梁煜一脸茫然地抬头,“父皇您……说的是谁?”
永嘉帝冷笑:“怎么,我还冤枉你了。”
“父皇误会了,”梁煜神情淡淡,拱手略施礼,“儿臣去见的并非是什么流莺外室,而是崖丘书院季先生的学生。他祖籍京城,此次是回京赶考的。”
“崖丘书院?梁溪的崖丘书院?”永嘉帝有些惊讶,重复一遍,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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